“嗯”清伊接過包袱，裏麵軟綿綿的，是衣服嗎？師父真細心，連這個都為她準備好了。
離開雪月庵，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不過既然自己有錯在先，而這個安老爺似乎對師父很重要，那就勉為其難的下山一次吧。希望能在中元節前趕回來。
——
“清伊，昨天沒睡好嗎，怎麼這麼大的黑眼圈。”早膳時分，坐在對麵的師姐問道。
“啊？好像是。”清伊含糊的答道。
“莫不是今天下山，緊張的一夜沒睡吧？”一位丹鳳眼的師姐忽然道，話語不善。
“清月。”坐在清伊對麵的師姐微慍道。
“師姐，算了，我沒事。”清伊看了眼清月，忽然大聲道：“師傅這次讓我下山，說我可以多玩幾天，我們這個雪月庵常年與世隔絕，這次下山我可要玩個夠本，有哪位師姐想讓我帶禮物回來啊，早些和我說呀。”
一席話，便讓安靜的氣氛一下子沸騰了，眾人放下碗筷，圍著清伊，唧唧咋咋的各自訴說著禮物的樣子，這些女尼們很多都不是看破紅塵出家的，有些都是無家的孤兒，比如清伊，紅塵俗物，對她們而言還是有很強的吸引力的，師傅早先也言明過，一切隨緣而來，而又隨緣而逝，要是有天有人想離開絕不強求，但必須立下永不回頭的誓言，一出佛門便是紅塵中人，之後種種便與佛門無關。相逢亦不識，從此天涯是路人。
清月悻悻的吃著飯。麵有怒容，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仗著師傅寵她，師傅真偏心，為什麼下山的機會獨獨給了清伊，還不準人同行。
——
山路上，師太領著眾人為清伊送行。
“大家都回去吧。”清伊擺手道別。
師太眼裏有異樣的光，雖然雙目已瞎，但她的記憶卻永遠停留在了雙目瞎前的那一刻。
漫天的桃花飛舞，一位白衣女子在雪中矗立，背影孤冷……
“師傅，廚房到井邊的距離是二十七步，你要記住啊。”山路上，離去的清伊忽然轉身，對著庵門前的師太大喊。
身子微微一震，師太麵露微笑，眼眶微涼，雖然這孩子總是闖禍，但對人還是真心的，總是有時間就幫她測量庵裏各地方的距離，雖然每次出門身邊都會有人陪同，也幸虧了這孩子，她在眾人麵前出醜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大家忙的時候，也能獨自在庵裏自由活動，這孩子是她人生中的另一雙眼睛，那現在就讓這雙眼睛去看另一場繁華吧，她也按照十八年前的約定，對那個白衣女子有了交代，這一世的師徒緣分，或許也到了盡頭……
師太對著清伊擺手道別，麵露微笑。
清伊報以微笑，轉身越走越遠，慢慢變成一個點，消失在路旁的一片青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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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要見麵了。”桃花仙人在花籠洞裏看著牆壁上清伊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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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