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仙從山頂雲層上窺看這一對夫妻,郎才女貌,的確是對璧人,隻是他們兀自來山上開采玉石,早已驚擾了她,慢慢收回窺視的目光,仙人本想離開,卻聽到山下年輕人對天禱告:“桃山仙人在上,凡人安少華,任意開采仙山寶玉,實屬有罪,但罪不及妻兒,請仙人保我妻兒平安,凡人一定在有生之年,濟世為懷,善待眾生。請仙人成全。”說完,便對著仙山響亮的磕了幾個頭,桃仙人眸光忽閃了下,輕掃了下衣袖,似乎有一抹粉色不慎跌落下界,似無意又似有意。
……
花蘢洞,自桃仙搬至此,曆來就是為關押有罪花靈的。不過,這裏的花靈也並非都是有罪的,有些是夭折的小花靈幻化而成,所以這裏總會有粉色的花靈之光飄蕩四處。
被囚在花籠中的桃荷伸出掌心讓空中一抹花靈停靠,詢問道:“你們知道被姑姑帶走的花靈去哪了嗎?”
小花靈在桃荷掌中舞動著,似乎在思索,許久才道:“不知道呢,姑姑平常都不和我們說話,也很久沒來了。姐姐,幸好你來了,給我們講故事吧。”小花靈雀躍著,不一會就引來了好多花靈徘徊在桃荷周圍。
既然這邊的花靈不知道那朵小花靈的去向,說不定姑姑已經把它給救活了,想到這,桃荷也安心了。
“好吧,你們想聽什麼故事?”桃荷一掃愁雲,微笑著問花靈們。
桃靈們唧唧咋咋的,一會有人說想聽神仙的,一會又說想聽凡人的,一會又想聽鬼怪的,桃荷看著這些小家夥,會心一笑,這些長不大的小家夥想必姑姑看到他們的心情也是和自己一樣的吧,雖然隻能在這裏作為照明的火焰跳動,但隻要它們還能這樣積極光亮的存在,便是最大的欣慰了。
“嗯哼~”桃仙人故意大聲哼哼。“怎麼,被關禁閉還這麼開心?”
利眼掃過小花靈,花靈們立刻散開了,藏在了洞壁上的凹洞裏。
“桃荷聽憑姑姑處置。”桃荷認錯道。
“好,既然這樣,那你就即刻離開桃仙山吧!”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話語一出,早已讓桃荷的心裏翻江倒海般難受。
“姑姑,你化去我的修為都可以,求你不要趕徒兒離開。除了這,徒兒真的無處可去啊!”有一絲晶瑩略帶著桃花香從桃荷眼角滑落。
“讓你走就走,我當初能收下你,今日就有權利讓你離開。你我師徒緣分已盡,速速離開!”揮了下衣袖,洞裏忽然多出了一扇門。這扇門通往何方無人所知,也許成魔也許成人,如果運氣不好,會在這扇門裏就此消失。
桃荷看著桃仙人決絕的臉,許多話語梗在喉頭卻不敢吐露,事已至此,她還能奢求什麼,若不是自己莽撞在先,也不會出此大禍。是自己給仙人添了麻煩。
“姑姑,若有來生,徒兒一定好好侍奉您,姑姑以後一定要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不要熬夜繡絲帕後又醉酒倒在桃林,會被土地神們笑話的,徒兒就此拜別。”說完,對著桃仙人鄭重的三叩首。
“好了,好了,走吧。”強忍著心裏的情緒,桃花仙冷言道。
“姑姑……保重……”輕鬆的從花籠裏出來,桃荷緩緩朝著那橫空而出的洞門走去。花籠隻是個擺設,姑姑不會用牢籠來囚困誰,若真心知罪,無牢勝有牢。此刻的桃荷寧可在花籠裏度過餘生,也不願意朝眼前的洞門跨近一步。
粉色的人兒隨著洞口的光亮慢慢逝去,洞裏忽然彌漫了濃鬱的香氣,幾個小花靈默默擦拭著桃仙人眼角的淚珠。
“桃荷,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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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