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用我的孩子來威脅我。”
說著,月無言手下的動作又刺進去幾分,墨非白臉色瞬間煞白起來。
血色瞬間從他的心口處蔓延開來,月無言鬆開手,從他的懷中接過孩子。
這一次,墨非白沒有阻攔,隻是踉蹌著後退幾步,直到靠在梧桐樹上。
月無言抱著楚望沉,檢查著他的身體,確定他沒有任何的不對勁,才鬆了一口氣。
隻是繈褓內,多了一枚令牌。
她吃了一驚,拿起令牌看了一眼,上麵刻畫無極閣三個字。
等回過神來,看向墨非白的時候,才發現他一直在看著自己。
她冷著一張臉,絲毫不覺得自己剛剛所做有什麼不對,更不會有什麼愧疚感。
墨非白扶著梧桐樹,慢慢坐在了地上,背靠著梧桐樹,嘴角露出一抹解脫的微笑。
“早就該是這個結局的。”
月無言感覺到一股悲涼,“墨非白,若早知是這種結局,當年又何必?”
等待五百年的複活,難道就隻是為了恩怨嗎?
墨非白嘴角有一行血跡溢出,他閉上眼眸,依舊是噙著笑意。
“五百年前,我親手栽種了這棵梧桐樹。五百年後,我死在這裏,也算魂歸故裏。”
風起,吹動她的裙擺,他的衣擺。
時間似乎過得很快,又似乎過得很慢,周圍靜到月無言可以清晰的聽到微風吹拂過綠葉的聲音。
就在她以為墨非白已經徹底絕氣的時候,墨非白又睜開雙眼,這一次不是看向她,是看向她懷中的楚望沉。
“我留了一個禮物給他,隻要他願意,以後他就是無極閣的閣主。”
他頓了一下,聲音越來越虛弱,“當然,隻要無極閣還在。”
“小鳳凰。”
他喊了她,也是最後一次喊她。
“願你長樂未央,永受嘉福。”
這是對她最好的祝福。
說完之後,墨非白再也沒有什麼可牽掛的了,閉上眼睛,安靜祥和。
月無言經曆過太多的生離死別,無論是五百年前,還是五百年後蕈姑的去世。
她以為她不會因為墨非白的逝去而有任何的感懷,可當他真正閉上眼睛的時候,她心間卻有著酸澀。
她和他之間所有的恩怨,都隨著他的離去而落幕。
往事消沉,此後或許會追念。
恰在此時,楚今淵來到她的身邊,環住她的肩膀。
無聲中給了她可靠的安全感。
本來還有些涼意的月無言抬頭看向他,溫柔一笑。
楚今淵先是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又看向熟睡中的楚望沉。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不遠處靠著梧桐樹,永遠閉著眼睛的墨非白。
這世間不再有桀驁不馴的一字並肩王,也不會再有神秘的無極閣閣主。
月無言感歎道:“無論是墨非白,還是越子夜,似乎都沒有光呢。”
可最後,陽光正好,風也柔和,他像是入定了的畫。
楚今淵不想再去和一個逝去的人計較過多,“最好的結局大抵是如此。”
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才會如此平和,大約也是想臨死前完成最後的執念。
帶她來看他親手栽種的梧桐樹。
梧桐花被風吹落,在空中悠悠揚揚的起舞。
月無言伸出手,那朵梧桐花就落在了她的手心處。
楚今淵接過楚望沉,又朝她伸出手:
“我們回家吧。”
她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相攜離去。
“好,一起回家。”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