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毛自述:我的大姐(下)(1 / 2)

去年夏天,有一次大姐學琴回來,興高采烈地告訴我們要送我們一件禮物,我們打開精美的包裝紙,卻發現裏麵竟然是一張招生啟示!原來我們市裏有一所大學的音樂係因為生源不足,特向社會招收一批自費求學的學生。招生條件並不高,隻要通過學校裏的基礎考試就可以了。我們都高興壞了,都相信自己能行。可當我們看到需要的學費時,又都猶豫了,因為完全自費上大學實在是太貴了,更何況我們還是四個人!

可大姐卻依舊輕鬆地笑著說:“不要緊,學費的事情包在大姐身上。大姐不但要讓你們都念上大學,大姐還要陪你們一起去。大姐說到做到,我們拉鉤上銱。”

我們懷著期待而又忐忑不安的心情,一邊備考一邊等待大姐給我們帶來好消息。我漸漸注意到,自從大姐承諾“說到做到”之後,她每天晚上都要出去了,而且回來的越來越晚。我們心裏又開始不安,幾次三番問大姐到底在做什麼,大姐卻總是聳聳肩說:減肥咯。女孩子家的事情你們不要打聽,安心準備考試,一個都不許掉隊!大街不願意多說,我們也不好再追問下去,隻是內心的不安卻一天比一天厲害。

終於有一天晚上,大姐回來後對我們總是躲躲閃閃,沒說幾句話就鑽進了自己的房間裏。我們偷偷去看,卻被機警的大姐給轟了出來。盡管如此,我還是看到大姐的後背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還在往外流著血。我急了,拚命敲門,要問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姐陰沉著臉出來對我們說:“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我的房間!”這是大姐第一次對我們發火,第一次失去了笑容。我們害怕了,再也不敢問下去。

大姐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世界上的傷痛有兩種:一種傷在自己身上,痛在別人心裏;一種傷在別人身上,痛在自己心裏。”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奇怪,我們都聽不懂。但我很快就體會到了其中的一種。

為了弄清事實真相,也為了大姐的人身安全,我們決定跟蹤她。那天晚上,大姐進了一間大倉庫,隻聽見那裏麵很多人,很吵。我們也想進去看看,卻被門口幾個大漢攔住了。沒辦法,我們隻好躲在牆角耐心地等待。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大姐和兩個戴眼鏡的男人一起走了出來。我們看到那兩個男人對著大姐賊兮兮地笑,還直誇大姐好,真棒什麼的,後來又給了大姐一個信封。大姐結果信封的時候,神色很疲倦,也很冷漠,但她卻是很認真地打開信封,仔細地數著什麼。我們仔細一看:是錢!厚厚一遝全是錢!那一刻,我們都驚呆了,兩個小時就這麼多錢?大姐究竟在做什麼?我很不情願承認自己當時的念頭,可事實上我們的確很傻,想錯了很多事。

那段時間,我們對大姐很冷淡,都在刻意回避著,幾乎連話都不說。大姐偶爾也問一下我們有什麼事,我們都搖頭否認,這一次隱瞞的是我們。

很快,考期來臨,我們和大姐一起走進了學校的考場。大街為我們加油的時候恐怕也想不到我們會在半個小時之後就都交了白卷出場。然而,更大的意外還在後麵等著我們。我們走到家附近的時候,忽然看見那兩個戴眼鏡的男人正在樓下等待。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我們走上前去問他們是不是要找大姐?他們問我們是誰,我們說是大姐的弟弟。他們說哦!原來她不要命的掙錢就是為了你們幾個啊!我們氣得發抖,衝上去就要打他們,他們嚇得喊:你們誤會了誤會了,舉辦比賽的不是我們倆,我們隻負責賭錢啊!我們聽了覺得奇怪,就問是什麼比賽,賭什麼錢?那兩人說你們不知道啊?就是黑市拳賽,打贏了就能拿很多獎金的那種。你們大姐很厲害,不管什麼樣的對手,她從來就沒有輸過。我們今天是來通知她,今晚她的對手嚇得棄權了,麻煩你們轉告她,今晚可以休息一下,不用來了。說完,他們又遞給我們一個信封,我們打開一看:還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