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一個小院的鄰居,郝家出了這種事情,不去看一下也說不過去。

但問題是郝家這事情況畢竟特殊,而且現在馬玉梅目前生死未知,她們去了也不一定能見到人。

周琛安垂眸思索,考慮了一下小聲告訴許知意道:“再等等吧,馬大嫂的情況可能不太好。”

許知意心驚:“不太好是?”

“昨天屈營長去醫院看過了,馬大嫂被馬玉玲一剪刀從上而下斜著紮到心肺,哪怕我用戰時急救方法割開她的氣管,但也隻是延緩了死亡時間,軍醫趕到的時候她就已經不行了......”

說到底,是因為當時發現的時間太晚。

從馬玉玲殺人到他們發覺後去救人,已經錯過了黃金救援時間。

當時救人的時候馬玉梅已經陷入昏迷,他查看傷情實施急救措施後,因為沒有辦法挪動她,隻能去打電話搖人。

但還是沒來得及。

許知意端著茶缸有些茫然的愣在那,好端端的一個人,說沒就要沒了嗎?

對生命脆弱的又一次衝擊,她心底不斷上湧的無力感再次襲來,眼眶逐漸濕潤,對死亡的恐懼的淚水,一滴,順著蒼白臉頰落下。

她太過敏感,周琛安亦是感慨,在一聲歎息中抬手,大拇指輕輕劃過許知意的眼下,擦掉她滑落下顎的晶瑩剔透。

“別難過了,生死既然難料,但罪惡終將會得到懲罰。”

許知意頓覺悲戚,唇色慘白,欲言又止的將視線轉向周琛安,眼底的哀傷快要淹沒理智。

什麼是懲罰?什麼樣的懲罰能夠彌補修正死亡的代價!

人都已經沒了,懲治凶手又有什麼實質的意義?不過是給活著的人一個心理安慰罷了。

可他們要的是這樣一個結果嗎?哪怕一命抵一命,又有什麼作用呢?逝去的生命能夠被換回來嗎?

如果可以,她會以生命作為籌碼,窮盡一切也要讓姐姐姐夫,還有林叔他們活過來。

可是,能嗎?

沒有哪一刻,許知意對這種無病呻吟的自我安慰痛恨至極。

甚至她無法控製心裏壓抑痛苦的情緒,忍不住朝無辜的周琛安發出一絲冷笑,對他這句話嘲諷至極。

“怎麼懲罰?槍斃他們嗎?那墳墓裏的人會複活嗎?親人餘生的痛苦由誰承擔呢?”

無解的答案,不甘的答案,永無機會的選擇。

此刻的許知意渾身縈繞的絕望悲憤悄無聲息又鋪天蓋地。

她語氣那麼輕又那麼重,讓周琛安擦拭眼淚的手停止在半空中,久久不能放下。

話已經說出口,望著周琛安無措又關心的眼神,許知意立刻後悔,痛苦的握緊雙手,不知道怎麼解釋,隻想逃離。

“對不起,我,可能需要自己待一會兒。”

起身後的許知意腳步慌亂,進去的卻是兩個孩子的房間。

周琛安看著門被關上,低頭感受著指尖尚存眼淚的濕意,有種不敢觸碰的脆弱。

許知意有事情瞞著他,很嚴重的事情,可能危及生命,與生死相關。

會是什麼呢?

直覺告訴周琛安,如果這件事不能解決的話,他的心思永遠不會被許知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