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我堂堂陽光少年，怎麼可能有陰暗的一麵。”
狐狸搖了搖爪子，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有陰暗麵，而且還不止一麵，你的特別沉重，而且不知為何你那陰暗的心竟然會影響到了自己的核心，讓自己的靈魂都跟著變異了，可想而知，你是有多麼的壓抑。”
“....”
似乎是被狐狸說著了，穆先低頭不語，沒有繼續反駁。
他意識到，這隻狐狸早已把自己的內心看透了。
無論是過往，還是當下，無論是歡喜，還是憂愁，一切都逃不過這隻狐狸的眼睛。
沒錯，自己的內心其實就是這樣。
壓抑，沉重，雖然這些年學會了麻痹自己，學會了自欺欺人，但無論自己再怎麼掩飾，終究欺騙不了自己的心。
因為在那內心的深處，一種強烈的報複欲望每天都在增長著。
家破人亡，遭人羞辱，被人唾棄，沒有比這更加壓抑的事情了。
“嗬嗬嗬嗬..”
突然，穆先不明所以的笑了起來。
狐狸看到後不解，便問。
“你笑什麼，哪根筋不對勁了？”
“我笑我被你利用了，利用了我的不幸。”
狐狸聽了，也笑了起來。
“嗬嗬，是，某種意義上說，我確實是利用了你的不幸，但你也獲得了相當實在的好處，你完全可以把這個理解為互惠互利。”
“替你報仇也許可行，但你那改變整個臧天神域的想法我總覺得很離譜啊。”
“或許作為凡人的你聽到這個感覺有些異想天開，但我可是神明我可以看得更清楚更全麵，聽我的總沒錯。”
這時的穆先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這話聽起來好像我以後的路要完全聽你的安排似的，你就沒考慮過別人的想法嗎？”
“考慮過啊，你現在不就是想要一副強悍的身體和高質量的靈魂嗎？我可以給你。不是說了嗎，擁有神元，你進階的速度會大幅提升。”
“但你所交換的條件卻總是讓我覺得有些得不償失啊。”
“怎麼個得不償失？”
“你想啊，我擁有好的身體和靈魂目的是什麼，是想要變得強大，強大到不再受到貴族的欺壓，安生的過日子。可你倒好，要讓我去替你報仇，甚至要改變整個臧天神域，那要得罪多少既得利益者，先不論要離開家多久，讓家人吃多少苦，一旦搞不好甚至連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搭上！你說這事我能接嗎？”
穆先終於攤牌了。
放在意氣風發的前些年，讓他去做這些事情或許能有很高的熱情。可是如今他早已不是之前的那個他了。他的性子已經被世俗打磨地圓滑剔透，早已無心去談論什麼爭霸天下改變世界的壯誌了。
狐狸沉默了，表情也暗淡下來，看起來相當失落。
與其說失落，倒不如說是失望。
它靜靜地說道：“我原以為你經曆了這麼多的磨難可以長一口誌氣去改變自身改變這個世界的，可沒曾想你卻隻知道守著自己的老窩過安分日子，何其悲哀啊...”狐狸歎了口氣，“....看樣子，你心裏的陰暗和壓抑還沒到極限啊。”
這時，狐狸突然跳回到了窗台上，抬頭望著明月繼續說道：“待到時機成熟我再回來吧。”
“啊，恐怕又要讓你失望了，我的忍耐可是無限大...”
“嗬，”留下了一絲自信的笑顏，狐狸向窗外輕輕一躍，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房間內再次恢複了之前的寧靜，但穆先的心卻久久不能安定。
此夜注定無法安心入睡。卯月的寒心，狐狸的失望，那一幕幕的情形再次湧上心扉的時候，穆先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