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曉冉不敢眨眼的盯著,眼見楚源風拋了開沐靜儒飛身去接楚如煙,洛曉冉幹脆的悄聲吩咐,“放箭。”一時,弓弩手避開煙兒對著楚源風萬箭齊發。
耳邊聽到弓弦聲一響,不用看楚源風也知不好。如今手中沒有籌碼再不能有恃無恐了,抱起楚如煙顧不得查看人是死是活,楚源風提氣縱身如大鵬展翅般掠起欲飛出這一方的箭陣。但人快不如飛箭快,箭如雨發,緊躲慢閃撲,撲,肩頭和後背上仍是挨了二箭。不過楚源風似無所覺身子未停一分,如抹輕煙眼瞧著就要逃出眾人的視線。
然就在這時,半空中楚源風突然身子一頓,晃了晃,似無根的浮萍掙紮了幾下,轉眼間至半空中跌落地上,紛紛的弓箭齊齊地招呼到他的身上,撲……不過瞬息,楚源風即被射成一個刺蝟。
“停”洛曉冉急急的叫道。待箭矢落地,洛曉冉定睛看向楚源風情不自禁的蹙了眉頭,閉了閉眼睛,真是太慘了。楚源風後背朝上,把楚如煙壓在身下趴在地上,從頭至腳,身上少說也有幾十根箭羽,真正體無完膚。略走近,但見他的一雙狹長的鳳眼死不瞑目的瞪著,嘴裏滿是鮮血,居然還淺淺吐出二個字:“如兒”而後已身子一僵,斷了氣。一雙手仍是死死的護著楚如煙,隻是楚如煙早在挨了他一掌即斷了氣。
眾人看著無一舒了口氣,這個瘋子總算死了。洛曉冉輕歎一聲,楚源風也算得一代梟雄,深謀遠慮二十多年,最後卻落得如此慘烈的下場。可是這結局又犯得了誰?一步錯,步步錯,是仇恨和野心蒙蔽了他的雙眼,迷失了他的本性。以心魔為引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眼前腥紅的血花,一如黃泉路上那抹開得正豔的妖紅。
正歎,在她的身後傳來煙兒撕心裂肺的哭聲,“二哥,二哥……”
一驚,洛曉冉急遽轉身快步到煙兒和沐靜儒身邊,急慌慌的道:“來人,快去傳禦醫。”
“已經傳了。”暗衛黑影走至洛曉冉身邊恭敬的回著。
地上沐靜儒直脫脫的躺著,一身是血,一身太監衣服已然破敗得狼藉不堪,露出裏麵的中衣也是一片腥紅。俊秀的臉上麵色青灰,雙眼緊閉,嘴裏滿是鮮血,臉上也有斑斑的血點,氣息極微奄奄一息。煙兒趴在沐靜儒的身上,泣不成聲。
看著,洛曉冉身子一晃,心頭一緊,緊窒得透不過氣來,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去,不自主的跪在沐靜儒的身邊,眼前漾起沐靜儒的神采飛揚的笑臉,耳邊似有他爽朗的笑聲,“二哥我本來就聰明。”
而現在,他……洛曉冉哭著伸手抹去沐靜儒臉上的血跡,“二哥,你隻是累了,不會有事的,是吧。禦醫馬上就來了你先睡一會兒,但不許睡了不醒。你還得保護我和煙兒呢,不然我們受欺負了誰來替我們出頭。還有你不是告訴我,你喜歡煙兒但這倔丫頭不嫁你,我們不是說好了,等我這邊的事一了,我來當這個紅嫁,成就你們的好事所以你一定要好起來。”邊說邊擦,忽然手指滑過沐靜儒的鼻翼,洛曉冉顫顫微微地把手放到了他的鼻下,忽而不知所措般的搖搖頭,伸手搖晃著沐靜儒,“二哥,二哥,別睡了,別睡。”
她的話和哭聲讓在場的人無不心酸。炎蹲在她的身邊,想伸手把她攬入懷裏,可是手伸了伸僵在半空,霍地炎腦子閃過一個念頭,對了,於是伸手拉了下洛曉冉,“主子,你身上有藥。”獨孤清然怕洛曉冉有個什麼意外,特意給了她三粒他花了幾年功夫收集奇藥凝練的保命藥丸,以備不時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