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派人注意義父的動靜,一旦發現義父得信離開京城回魔天宮,立刻回報我。”冷沉的聲音透著犀利和決絕。

魔天宮,義父的老巢,他二十多年的心血。血洗魔天宮,傷了他的原氣,讓他自顧不暇,這是早已備下的殺招。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此時卻不是心軟的時機。說起來義父何曾放過他,宮裏宮外多少人盯著他,猶如舞在刀刃,立在崖邊,陰風陣陣,一個不小心或失誤,傷的,死的就是他。

更可笑是楚如煙,名為他的皇後不如說是義父是顛狂。誰見過正常的人會娶一個與娘與姐姐極相似的人為妻?他看楚如煙常會出神,那是情不自禁的一種心底的柔軟,一種對親情的渴望。

但義父癡迷於母親,更意圖控製自己。娶楚如煙為後,立其子為太子,妄圖讓他的子孫染指天朝皇室,他豈會讓他如願。十多年活在義父強勢的陰影下,他示弱,他無所謂,是因為他一直不曾在意過生死。自小徘徊在生死邊緣,看盡滄桑,多年來娘和姐姐的仇是他的全部。神醫師傅和幾個師兄弟才是他的親人。而義父,卻是親近的陌生人。救人,教他,利用他,操控他,看似有愛,但未曾付出過一分的真心。他的情意早隨著娘親的逝去而煙消雲散。彌留的不過是滿腔憤然和憎恨。義父對娘的癡情讓人動容,但看多了,知道多了,不免心中生寒。當年單純的癡戀,早已義父拳拳相恨,日日相念的執著中漸漸變了味道。

不曾反抗他,不是不能,是沒有什麼值得反抗的動力。而現在他有嬌妻愛兒,曉冉和其兒,填補了他二十多年生命的空白,平靜的心湖如春過冰消,綠了江水平添了鮮亮之色。如今的他非但不想死,更想與妻與子,一家人安然和樂,隨心,愜意的活著。如此義父這顆毒瘤若不鏟除,他或獨孤家的江山都不會安穩太平的。所以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凡麵色凝重的點頭應著,轉身布置。

再次進了禦書房,獨孤清然眸子微轉,突然出聲:“黑影。”

話音一落,嗖,果然一道黑影出現眼前。黑得徹底,黑衣黑褲,黑紗蒙麵,冰幽如劍,凝立似刀,詭異的出現,卻讓人不禁驚駭,原來這屋中一直還有其他的人。

“黑影,不用暗中保護我,去集結所有的暗衛,派其中二個去保護其兒,若有差錯提頭來見。別外在暗處把宮中各處的太監宮女過濾一遍。我已放出消息,要撤換宮女和侍衛,這樣定會有人不安,但凡遇可疑之人不要動,查出是誰的人一齊開刀。”這宮中,他的軟肋就曉冉和其兒,保護他們,沒了後顧之憂,這遊戲他不介意與義父,與楚如煙,甚至與燕王玩下去。

“可是。。。”黑影聲音低啞。

“沒事,我的功夫實以自保。查清耳目才是重要的。去吧。”

黑影點頭,嗖,刹那間黑雲一閃,屋子重現安靜,仿佛不曾有人出現過。這人是老皇帝的暗衛,功夫好,更有一身詭異的藏身本身,若是他不想讓他發現,別人很難發現他的存在,但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存在被楚源風盯住了。曲貴妃和祈王暗害老皇帝那晚,就是楚源風鬼魅般的出現牽製了黑影,才導致老皇帝中毒。後來救老皇帝的當然是與楚源風一起藏身寢宮的獨孤清然。

說起來宮女和侍衛這人好換,但太監卻是件麻煩事。再者,誰敢保證這一百新人就沒有耳朵和眼線,所以這樣安排不過是為了打草驚蛇。蛇驚了自然會動。就如楚如煙,得知自己被封為皇後了,見著洛曉冉回王府,以她囂張蠻橫的性子,他就知道她一定會與曉冉去示威的。吃了曉冉的吃閉羹,她一定會憤憤的找他的。事情果然一如所料。這樣也好先穩住了她,盯死她,讓她不能出來作亂等義父這邊事一發,他的網就可以收了。

至於其它,燕王這些天很安靜。不知他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但隻要他眼前不作亂,實在是沒有人力在對付他。

而祈王,現在身陷大牢奄奄一息。明明自己的仇報應該說報得痛快。看著曲貴妃死得淒慘如撤去長久壓在心中的一塊巨石,但不知為何看著祈王被人抬走瞬間,眸光渙散向床上的老皇帝看了一眼,那眼中的絕望和愧疚,讓他的心也跟著一跳,不禁抽痛。一直恨著,恨曲貴妃,恨祈王,但事到臨頭突然發現那報複的快感中也夾有傷痛。也許是因為那割舍不斷的親情吧。如今父皇已然病入膏肓,他不知道該如何處治祈王,是殺?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