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幾個禦醫如小雞啄米不住點頭。

“皇上。。。”一聲,一聲,悲哀夾著撕心裂肺的痛。

“皇上。。。”曲貴妃首先踉蹌的淚眼模糊的撲進來,一頭撲到床邊,看著床上直挺挺的皇上,憋悶在心中的痛終於找到了渲泄的出口,撲到皇帝身上不斷得叫著,哭了個肝腸寸斷。

其後是良妃,淑妃等一幹妃子,跪在床邊一個個無不哭得如個淚人。

“兒呀,皇兒呀。。。”急促的腳步和著拐杖重重敲地的聲音,太後顫顫微微的由二個宮女扶持著,後邊由芸姑姑架著,老太太哭著邁步進來。

眾宮妃見太後到,趕緊拉起哭得癱軟的曲貴妃,給太後讓出位置。

太後哭眼漣漣,不過瞧到跪在一邊的祈王突然的身子一頓,神色一僵,眸子閃過犀利刹那複又戚然。隻走過他的跟前,拐杖在地上重重的一叩。

走進床邊,“兒呀,你醒醒,你睜開眼睛看看,皇娘還沒看到你最後一麵。你且與皇娘說句話,再走啊。”太後拉起皇帝的手,一句一句的哭述,“你怎麼能讓我這白發人送你這黑發人呢。”

哭述不已,“皇兒,你怎麼就去了。禦醫,禦醫。。。”太後不敢置信的轉頭看向禦醫,“皇帝怎麼會大行了?”

“太後。”幾個禦醫也是一臉的淒然,“皇帝是鬱勞成疾,久治不愈至昨晚昏迷,剛剛。。。”

“嗚嗚。。。皇兒,你怎麼就去了。。。”太後嚎啕著,突然伏在皇帝身上,沒了動靜。

眾人一見,慌忙扶起太後,禦醫上來一陣搶救。

一旁,曲貴妃哭得不能自抑,嗯了一聲,翻個白眼也昏死過去。

哭聲連片,似傾盆的雨兜頭而下愴然的滋味瞬息打濕了祈王的本來就不安生的心尖。跪在床邊,祈五不覺悲傷皺著眉,轉開臉,輕歎著,祈王眼眸輕合間眼淚掉落,心裏默然:“別怪兒子心狠,害死您是我不孝。孝與利不能二全。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把皇位傳給五哥。這皇位是我的。。。”那皇位是他多年來的信念,為了這個位子他犧牲了童年的無憂,少年的純真,活在算計謀劃中,掙紮在一個個的出人頭地的機會中。原以為唾手可得,可忽然希望變得明滅。有怨,有恨,更多不甘他才出手了。但他非是真正冷血到極致,害死父親,他一樣會痛,痛疼。人死了,怨恨也了,剩下卻是親情的羈絆燙傷了心頭。

見太後蘇醒過來,良妃用帕子抹了抹眼淚,回頭看著跪在一邊的祈王,“傲兒,你父皇已逝,去傳了你二哥,三哥,五哥和皇嫂,叫他們來拜忌吧。”

聽良妃這樣說,祈王應了,起身去外吩咐人去請燕王,睿王,和福王及幾位皇嫂。

少時,燕王由洛曉玲扶著一臉悲傷的來了,身邊跟著一臉疑惑的獨孤明煜。在其後洛曉冉由福王獨孤清然半抱半扶著來了。沉浸在悲傷中,沒人注意到洛曉冉的不適。燕王見著祈王跪在床前,深邃的眸中滑過幾許的複雜沉幽,淡淡的低下頭,因而沒人看見他嘴角的微挑的冷笑。

幾個人跪到床前,燕王跪爬了幾步,趴在床邊悲悲切切的哭了起來。獨孤清然跪著,淡漠中自是眼圈發紅。洛曉冉看著床上直挺挺的皇帝,一抹怪異的念頭在腦中閃過,快得她抓不住,但總覺得要有什麼不對。

又過了一刻睿王,睿王妃帶著獨孤明煜和其兒也來了。

跪到床前,其兒小,並不明白死是怎麼回事,對著一屋子的哭聲,看著皇爺爺直挺挺的躺著,太奶奶哭得眼睛發紅,不禁眨了眨大眼睛,撅起小嘴,趁著大人不注意他,他站起身,邁步來到太後身邊。“太奶奶,你為什麼哭?會吵醒皇爺爺睡覺的。”

太後側身瞄到可愛的人兒,放下皇帝的手,掉著淚拍了拍他的頭。

其兒見太奶奶一直在哭,伸手至腰間取出小帕子遞與太後,忽然間大眼睛瞄到皇帝手指動了動時,笑咪咪的拉起把皇爺爺的手放到太奶奶手裏,“太奶奶,別哭了,皇爺爺睡醒了,在逗你玩呢。”

“啊。。。”一句話鬧得眾人一陣皺眉,隻當是小孩子不懂事,童言無忌。

“其兒,別亂說。”良妃從太後身邊搶抱過其兒,趕緊喝止道。生怕這死人的事衝撞了孩子。

“其兒沒亂說呀,皇爺爺手指都動了。”其兒神色認真的說著。

“什麼?”曲貴妃失聲的先叫了出來,顧不得哭轉而看向龍床。

太後聞聽一愣,下意識的握住其兒放在她掌中的皇帝的手,正握著突然間身子一僵,愣了,傻了,手中抖,聲音也著輕顫,“皇。。。皇兒,你活過來了?”

似在應著太後的話,但見皇帝嘴唇動了下,“唔”一聲輕淺的低吟慢慢逸出。

這低低的一聲如三九天的凜冽北風,刮得一幹眾人瞠目結舌,身上陰風嗖嗖,不知是誰大叫,啊。。。不好了,詐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