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裏。

大開的窗邊透進一室陽光,靜悄悄的屋子裏,皇帝一臉喜悅和慈祥的與獨孤清然相對而坐,“清然,回來就好。”

此時獨孤清然不似大殿上的激動,隻淡淡的一笑,“謝皇上成全。”

本來喜悅的皇帝表情一僵,輕歎著,“清然,告訴父皇,要如何做才能讓你不恨我?”

淡然的搖頭,獨孤清然望了眼窗外的明媚,“恨有用嗎?”

“是呀,就是再恨,你娘也回不來了。不過她若再天有靈,看到你安然的回到為父的身邊,她也會欣慰的。”長長的歎息了聲,皇帝看著獨孤清然微有迷茫,似在透過他在看什麼人。憶起如兒,皇帝不自禁陷入失神,他的如妃,那個清豔的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

獨孤清然睨了眼皇帝,極淡的回著,“或許吧。”如兒,如妃,他的母親,那是個遙遠卻可讓他覺得親近的稱謂。但隻是個稱謂。二十多年,他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掙紮在活著的邊緣線,挺過來,活下來。

片刻,“清然,你肯回來為父也就放心了。”皇帝牽強的笑了笑,“欠下你與你娘的,為父一定會加倍補償與你。”

“清然隻想做我該做的,其它的,清然並不在意。”

“可是。。。”皇帝一聽,濃黑的眉頭不由一擰。

“什麼?皇上可是舍不得了?若是,您隻管開口,清然不想讓您為難。”獨孤清然平淡若閑看落花,靜靜聽風般,讓人窺不出一點的端倪,無法想象他的話背後有著怎樣的血雨腥風。

瞧著如此雲淡風輕的清然,他的話,猶如一把刀狠狠地捅進了皇帝的心房,皇帝忽地痛心的閉了閉眼睛,深深的地歎了口氣,“也罷,欠下的債總要還的。隻望清然不要忘了你是我獨孤家的子孫,要顧念兄弟情份。”

“兄弟情份?”獨孤清然淒然一笑,“皇家可有親情?”

“休得胡言,這裏是你的家,你是為父之子,何來得沒有親情?”皇帝微惱的一瞪眼睛。

“家?二十多年,我的家在山上,那間小木屋是我的家。”獨孤清然聲音淡然泛著飄渺。

“你。。。你回來了,這裏就是你的家。”皇帝愧疚的一皺眉。是他,是他沒有保護好如兒,沒有保護好清然,讓小小的他出生就失去了娘,並且苦了這麼多年。猶記得大殿上清然說過,十年來他每天泡藥浴,拿藥當飯吃,不能隨意的大笑和跑跳,這般對於一個孩子,那是什麼樣的日子。。。

“好,我會念及些親情,不會做得太過。放心吧。”獨孤清然深深的看著眼前這個已然現出老邁之態的男人,心頭紊亂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微蹙了眉梢,伸出手,“讓我看看你的脈。”

皇帝輕輕一笑,挽起袖子把手腕放於桌邊。

切了脈,獨孤清然至懷裏掏出二個錦袋。一一打開,指著其中黑色的,“這個是治病的,一日早晚各一粒。”接著又指向另一個白色的,“這個,這個三日一粒,這裏一共十粒藥,滿一個月後,即可解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