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秋天,我第一次遇到駱梨。她斜梳著一條馬尾辮,嘴唇上途著亮晶晶的唇彩,光腳穿白色的球鞋,曆史書下麵壓著安妮寶貝的小說集。她坐在我的旁邊。我們幾乎不說話,新相識的同桌,很少會像我們這般沉默。
我曾試著開口,可她始終在看小說,或者漠然地發呆。
潘曉北坐在我們後麵。平頭,小眼睛,吊兒郎當的樣子。喜歡在我背後貼紙片,而我總是遲鈍地帶著那張紙片在校園裏跑來跑去。
在潘曉北第N次扯我頭發的時候,我終於痛苦地哭了起來。是的,我一直知道他在欺負我,我習慣忍受,可是,駱梨站了起來,轉身給了潘曉北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得整個教室都安靜下來。
我前所未有地快樂起來,我和駱梨成了最好的朋友,形影不離。有人覺得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像個獨行俠,而我到處受寵愛,可是這不能阻止我們成為知己。潘曉北對我態度收斂了許多,他幾乎不敢和駱梨說話,隻是逢人便說,駱梨太猛了。眼神裏有景仰的成分。
那年期末考試,我考了第三名。潘曉北全班第一。老師們都愛他,並且包容地說頑劣的小孩往往聰明。駱梨倒數第三名,她並不屑學生手冊上的成績,別人做習題得時候她往往在紙上寫一些我看不懂的句子,至少,那個時候我無法讀懂。
她寫道:這孤獨,正寂寂地唱歌。我不了解孤獨,於我,生活光鮮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