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想了想,問了下嶽靈珊,便決定去西市逛一逛。眾人叫過車夫,上了馬車,大約行了有半刻鍾左右,便到了西安城內的西市。但見那西市內,各種攤位一個挨著一個,叫賣聲一聲接著一聲,人來人往,即有從村子裏出來的鄉下老農,也有大戶人家出來采辦的丫環小廝,相當熱鬧,嶽靈珊一見此處相當熱鬧,便來了性質,就要拉著令狐衝上街去,令狐衝叫過劉三,讓他將車夫打發了回去,然後帶著嶽靈珊並劉三在西市內逛逛。
西安的西市雖然算繁華,與一些大城市比還是相差很多,但令狐衝與嶽靈珊卻從來沒有下山來玩過,因此覺得這裏已經很是不錯了,隻見嶽靈珊在前麵跑著,大呼小叫的,看到有什麼稀奇的東西都要叫令狐衝過來看一下,令狐衝與劉三則在後麵跟著,令狐衝雖然也是第一次下山看到這麼熱鬧的情形,但好歹有超越這個世界好幾百年的見識,所以表現的也算沉穩。忽然聽見前麵的嶽靈珊一聲尖叫,令狐衝一聽,還以為嶽靈珊出了什麼,忙跑了過去,卻看嶽靈珊正蹲在地上,令狐衝忙上去問:“怎麼了,小師妹。”
嶽靈珊卻指著前麵,說:“大師兄,她好可憐哦。”令狐衝一抬頭,卻見前麵一個小乞兒正坐在地上,身邊放了個牌子,上麵寫著“賣身葬父”,再旁邊有一個席子,上麵放著一個中年人,看上去卻已經死了有些時日了。令狐衝一看,卻不由得想起自己小的時候,爺爺剛死的那會,如果沒有村子裏各位鄉親的幫忙,恐怕自己也和那小乞兒差不多,而那小乞兒旁邊雖有許多人在圍觀,卻沒有一個人上去幫上一把,心裏更覺得那個小乞兒很可憐了,便上去問道:“你這寫著賣身葬父,是也不是。”令狐衝便又問了:“那你覺得多少錢合適。”那小乞兒抬起了頭,眼中滿是倔強、不屈還有一絲無奈,小乞兒看了令狐衝一眼,沙啞著嗓子說:“五十兩銀子,在下於你終身為奴。”要知道在明時,普通人家一年花費也不過幾兩銀子,而這小乞兒賣身卻要五十兩,怪不得旁邊看的人多,卻無一人伸出援手。
令狐衝問劉三:“買棺材、壽衣,再與他尋塊墳地,總共得用多少錢。”劉三道:“回公子的話,一口上好的棺材,約是三兩銀子,如果再加上壽衣和人力的話最多十五兩銀子就好了。”令狐衝對那小乞兒說:“你隨我來,我將你的父親葬了,再與你幾兩銀子作為盤纏,卻不要你賣身於我為奴。”說罷,又轉頭吩咐劉三:“你去雇幾個閑漢,讓他們將這屍體抬到最近的棺材店,再給他買件壽衣,找個地方下葬了吧。”劉三應了聲,不一會便帶著幾個幫閑的人過來,將那人抬了起來,令狐衝叫那小乞兒一並跟上,那小乞兒看著人來抬他父親的遺體,本想要阻止,卻又看了下令狐衝,但跟著他一塊去了。
不一會,便到了一家賣棺材的地方,剛到門口,那店鋪老板就忙趕了過來,堵在門口:“諸位,要買棺材可以,可千萬不要將死人抬進來啊。”令狐衝對那老板說:“老板,請你尋一口上好的棺材。”那老板忙讓夥計將店內的一口上好的棺材搬到門口,說:“這是上好的柳木棺材,絕對實木,再附一件壽衣,共三兩銀子。”令狐衝便讓棺材店麵的夥計幫著小乞兒給他父親穿上壽衣,放入棺材,然後問那小乞兒:“你想將你的父親葬在哪裏?”小乞兒啞著嗓子說:“城外十裏,柳家坡。”令狐衝一聽要去城外,就叫劉三過來:“你去尋一輛車,花點錢,買下來,再叫些樂手,讓這位走的風光些吧。”那小乞兒聽令狐衝這麼說,眼神一閃,似有些感動。劉三便領命去了,不一會,便帶回一輛破馬車,和一群吹鼓手,然後敲敲打打的便往城外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