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北方總是呼嘯的厲害,本來沒有多冷,但是風一吹,感覺人都要被吹倒了,臉被刮的生疼。

胡鬆原離開之前,特地去警告了李池江,如果他敢趁自己離開,去欺負李暮和和李池淵,回來自己一定會把李池江的頭攆下來,當球踢。

李池江被胡鬆原打怕了,不敢反駁,連連承諾一定不會欺負他們。

冬日一個晴朗的清晨,胡鬆原跟隨部隊離開。

昨天晚上太尉和曲氏已經為他辦過餞別宴,今早更是除了李暮和,全家在門口相送。

太尉看到李暮和沒來,皺眉不悅的問曲氏:“暮和呢?”

曲氏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估計昨晚哭腫了眼,無法見人,於是替她打掩護:“鬆原,你別見怪。最近冬天,暮和偶感風寒,不便相送。”

胡鬆原落寞的點了點頭,語氣謙卑的回複:“曲姨,你讓暮和好好休息。”

胡鬆原看到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李暮和估計還在生自己的氣,並不打算來送自己,他再等也沒有意思,於是騎上馬告別。

到了長亭,看到其他將士都有親朋相送,他不禁落寞。

他知道,他等不來相送的那個人了,便一個人策馬先行。

到了下一個長亭,這裏離京城有40多裏路,已經沒有什麼送別的人了,他看到了長亭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胡鬆原心跳的飛快,感覺所有血液都湧向心髒,他幾乎是飛奔到長亭。

李暮和寅時便偷跑出門,動作極輕,害怕被人察覺。

她知道上一個長亭送別的人太多,所以特地趕到離京城最遠的長亭送別。

胡鬆原下馬之後在李暮和身旁站定,李暮和的臉被風吹的通紅,但是眼睛雪亮。

李暮和也定定的看著他,和他相顧無言。

胡鬆原看到李暮和牽著馬的手,凍的通紅,不免有些心疼。

他自然的牽過李暮和的馬,和李暮和慢慢的走著,李暮和看到道路兩旁光禿禿的柳樹,總覺得嘲諷。

她想留下胡鬆原,可是柳樹不願意,讓她無法折柳相送。

李暮和望著遠方的路,低聲的吟道:“苦酒折柳今相離,無風無月也無你。我忘記帶酒了,冬天也沒有柳枝,就這樣離別了,真的缺點意思。”

胡鬆原站定,目光灼灼地看著李暮和,聲音澄澈清亮地說:“餘生再無傾城色,一草一木皆相思。”

原本哭紅了眼的李暮和,聽到這兩句詩,再次淚流滿麵。

胡鬆原站定,將兩頭馬拴在柳樹樹幹上,騰出手心疼的為她拭淚,動作小心翼翼,滿臉皆是疼惜。

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言望著對方,仿佛一眼萬年。

眼看後麵的將士要追上來了,胡鬆原要和隊伍一起前行,李暮和連忙帶上麵紗,不敢讓人認出自己。

隊伍已經徹底追上來了,胡鬆原不得不離開。

臨走之前,胡鬆原把自己從小一直隨身攜帶的祖傳玉佩交給李暮和,他開口鄭重承諾:“暮和,我身無長物,唯有這一塊玉佩。這是我們家的傳家之寶,你先替我收著。此次前去,我一定會立得軍功,如果沒有打贏勝仗,我也無顏回來麵對你。你身份高貴,是太尉之女,我如果沒有軍功,就什麼都不是。我知道,女孩子都想穿鳳冠霞帔,為了可以讓你穿上鳳冠霞帔,我一定會打好這場仗,掙個功名回來娶你。”

李暮和接過玉佩,心裏又是狂喜,又是離別傷感,一時之間無語凝噎。

看到她接過玉佩,胡鬆原確定了她對自己的感情,他騎上大馬,一步三回頭,去追趕部隊,馬兒邁出的每一步都是他對李暮和的不舍。

李暮和揮手相送,直到胡鬆原和部隊,徹底離開她的視線,她才依依不舍的往回走。

胡鬆原走了之後,李池江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開始肆無忌憚的欺負李暮和和李池淵。

兩個人總是被他打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曲氏忍無可忍,氣憤的帶著孩子找黃氏理論,黃氏言語刻薄,左一句:“不會下蛋的雞。”右一句:“生不出兒子的廢物。”口不擇言的罵著黃氏。

李暮和和李池淵氣不過,衝過去要打黃氏,黃氏讓下人把李池淵推到地上,又伸出手狠狠地扇李暮和巴掌,頓時李暮和腫了半邊臉。

曲氏知道自己勢弱,還有兩個孩子需要她照看,她不能和黃氏硬剛,隻能繼續忍氣吞聲。

之後她們夥食愈發的差了,也沒了胡鬆原送來的補給,她們過的異常艱難。

等了半年,沒有等到胡鬆原回來,反而等來了一道聖旨。

皇上為了快速拉攏朝臣,選擇一品官員家所有適婚的嫡女入宮。

李暮和也不例外,她父親是三軍統帥,皇上挑選的嫡女裏,自然少不了她。

太尉帶著全家接旨,得知自己女兒被封為:正二品妃子的時候,他又驚又喜。

他很清楚的知道,李家沒有兒子有能力挑大梁,或許這個女兒可以延續李家的輝煌。

曲氏聽到聖旨,擔憂的看向李暮和,她知道女兒心有所屬,她也實在喜歡胡鬆原,不忍棒打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