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已經晚上九點了,難得今晚爸媽都不在,麵對著寶貴的自由,我什麼都不想做,隻想趴在床上,睡卻睡不著。有一個聲音不停在響,是書房裏的電腦在召喚我嗎?
雖然家裏除了我沒有別人,但是我還是輕手輕腳地走進書房,熟練地開機,連網線,上qq。
好久沒有上qq了,剛登陸進去就有好多群消息控製不住地湧出來。我一個個打開又一個個關掉,天知道我什麼時候加了這麼多群,小企鵝滴滴滴滴的聲音讓我手忙腳亂了一陣子,世界才終於清靜下來。沒有幾個人熟人在線,我正準備下線,這時候,來了一條新的群消息,“雪,雪。”
我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嗎?
可是看看說話的人,我卻不認識,這是我在某個論壇上胡亂加的群,當時看到有人發帖子,在帖子裏給出了群號,說是給喜歡旅遊的人建的。我恰好就是很喜歡旅行,於是就加了進去。那個群裏的人我都不認識,也幾乎沒在那裏說過話,可是今天,不知什麼原因,我竟想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說說話。
“你是在叫我嗎?”我在聊天框中回消息。
那邊回的也很快,“我沒叫你呀。”
我很奇怪,“那你剛才叫的‘雪’是誰?”
對方答,“我隻是期待下雪。”
哈哈,我笑出聲來,“現在才三月份,哪裏有雪下?”
“無所謂,反正我沒叫你。”
“······”
“對了,你的名字裏有個‘雪’字嗎?”
“是啊。”
忽然覺得有人能這麼陪我說說話也不錯,我是不是寂寞得太久了呢?
群裏別的人看到了我們的對話,紛紛出來探頭,說話,我一時語塞,幹脆不參與話題了。
正準備下線,看到有人給我發來了好友申請,正是剛才在那個群裏和我聊了幾句的人,看他資料,性別,男,年齡比我大一歲。但願他的資料是真實的,我可不想和一怪蜀黍聊天。
我鬼使神差地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請。不一會,他給我發來了一張甜甜的笑臉。我注意到他的網名,隻有一個簡單的字母,X,我也回了個笑臉,然後說,“你的名字好簡單呢。”
“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
“······”
那邊停頓了一會,我以為他是不想繼續和我說話了,忽然他又說道,“你叫我什麼都可以的。”
這是什麼沒頭沒尾的話?真是個奇怪的人。“那我就叫你X好啦,反正你知道我是在和你說話就好啦。”
這次他回的很快,“嗬嗬,你真是個很特別的女孩。”
我特想問問他我是哪裏特別,但是我忍住了,萬一他把我當小白,我······“是嗎?其實我覺得你也是個很特別的男孩呢。”
他發了一個流汗的表情,“我比你大一歲呢,說得我好像個小孩一樣。”
我回了個白眼,“哼哼,那個沒大多少嘛······你怎麼知道你比我大一歲呢?”
“笨蛋啊你,你資料上不是寫著的麼?”
“那你怎麼知道我寫的是真的年齡呢?”
"直覺。"
“······”
“我的直覺準嗎?”
“挺準的。”
我突然很想把白天的事情一股腦都告訴網絡那端的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現在的人有時真的很奇怪,對每天見麵的好友有所隱瞞,網絡上未曾謀麵的人卻可以無話不談。也許正是因為不在自己的生活裏,所以也不用擔心他會把秘密傳給別人。是不是這些,其實都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掩耳盜鈴呢?
“今天我有點鬱悶呢。”我說。
“怎麼?”
我把林野被停課,龍曉歌上午向子怡表白、下午又和子怡吵架的事說了一遍,隻是把人名地點省略了。說出來之後立刻輕鬆多了,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人一輕鬆,立刻就有了倦意,和他道了晚安之後,就上床去睡了,這一覺就睡到天亮,還是自然醒。
我躺在細軟的沙灘上,正愜意地曬著太陽,忽然腳趾上一陣疼,原來是一隻小螃蟹在咬我,我笑著轉頭正要和身後的人說話,這時腳上又是一陣疼痛,啊!
······
我騰地從床上坐起來,看看床頭的鬧鍾,天,10點半!這時一個念頭唰地閃過:反正都已經遲到的一塌糊塗了,那······索性接著睡好了。
原來,沙灘,螃蟹,還有和我一起的人,什麼的,都是一場夢,隻是如果那真的是一場夢,我寧願不要醒來,就這樣在夢裏沉睡下去。
那夢裏的人,原來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