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生於1911年6月1日(是年端午節),2011年為其百年誕辰。本新著即為此而作。
本書以“九一八”日寇占領東北後女作家的坎坷經曆,以及其投身於左翼文壇全過程為主線;以1981年中共中央書記處批複中共黑龍江省委請示——給蕭紅以“三十年代著名左翼女作家”稱號來展開。
認識蕭紅,是在距今31年前鬆花江畔那個涼爽多雨的夏日。
1979年8月17日下午,於哈爾濱文昌街省圖書館三樓小會議室,作為一名拿著別人給的入場券的文學青年,我有幸與辭別卅一載後重返哈市的著名老作家、當年參與拯救蕭紅出苦海的患難伴侶、“魯門小弟子”蕭軍麵對麵地質疑及對話。時他七十有二,我年三十二。自然,在與蕭軍相識的同時,我也認識了蕭紅。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認識蕭紅,了解蕭紅,探索她來到人世間31年的心路曆程,成了我的一門主課。
自那時以來,我有幸與十多位蕭紅生前好友相識相敘。他們是(括號內標注的為作者與之交往的時間):蕭軍(魯迅學生,1979-1988)、黃源(魯迅學生,1997-2003)、方未艾(老共產黨人,二蕭曆史性結合見證人,1988)、梁山丁(淪陷區左翼作家,1988-1989)、陳隄(淪陷區左翼文化人士,1979-1999)、陳明(上海市中學生救國會領導核心,延安文藝前輩,1988-2011,現居北京)、梅誌(“左聯”盟員,1998-2004)、蔣錫金(左翼作家,1997-2001)等文藝界前輩;蕭紅中學時代摯友高原(延安老戰士,1997)、徐薇(徐淑娟,30年代上海左翼學運活躍分子,2006-2011,現居杭州),蕭紅青島流亡時期女性摯友倪青華(中共青島地下外圍積極分子,八路軍老戰士,1999-2000年夏,於深圳,通過青島學者和相關媒體人員對其訪談印證),同一時期積極參加反滿抗日宣傳活動,以筆作投槍的硬骨頭作家關沫南(淪陷區著名左翼作家,與筆者情同父子,1979-1999),於日本東京留學時出席由蕭紅擔任(公推)主席的中國留日學生追悼魯迅逝世大會的著名文藝理論家賈植芳(引領筆者全麵步入學術領域的恩師,1999-2008),以及蕭紅抵達上海結識的“小朋友”周海嬰(魯迅之子,1997年11月7日在江蘇常熟虞山腳下新落成的財政賓館敘談印證)……
還有一個人,我們是萬萬不能忘記的。他,就是為蕭紅研究事業奉獻了畢生精力的黑龍江本土學者鐵峰先生(2001年9月在哈爾濱筆者與之多次敘談)。自上世紀50年代下半葉開始,到其在本世紀初不幸病逝,鐵峰先生做了將近半個世紀有關蕭紅生平的考證工作,為我們留下了大量而又寶貴、有一定可信度的蕭紅研究史料。我尊敬他!
研究蕭紅並取得一定成績,是在上世紀90年代上半葉自黑土地回歸江南水鄉故土之後。1994年1月,當台灣《中央日報》刊出那篇萬餘字的恣意杜撰歪曲曆史,玷汙蕭紅與她的導師、戰友的地攤花邊式文章《蕭紅和她的四個男人》後,我依托史料,尤其是依托與蕭紅生前好友敘談印證所掌握的第一手資料,撰文奮起反擊。還先後出版了含有為蕭紅和她的親密戰友辯誣內容的文學評論集《聚訟紛紜說蕭軍》、長篇傳記《蕭紅與蕭軍》及其修訂本、長篇評傳《兩個倔強的靈魂》等專著。
研究蕭紅,也有一個從感性到理性,從偏頗趨向公正,從作品價值取向到肯定其內在核心主旋律的過程。自然,這其中存在著一個不斷糾正自身錯誤認識、錯誤評判的過程。
深切感謝眾多的前輩用他們曆經風雨的堅實肩膀為我架起了一座橋梁,使我少走了不少彎路,克服幼稚,糾正失誤。我尤其要感謝賈植芳先生、梅誌先生、蔣錫金先生,以及迄今仍健在的延安文藝前輩陳明先生等,對扭轉我早期研究中存在的“揚軍抑紅”偏頗傾向的諄諄告誡。與此同時,我不止一次地同蕭紅研究中不斷出現的違背曆史真相,謬托知己製造莫須有,乃至為吸引讀者眼球朝蕭紅和她的戰友身上潑汙水的不良行為作不調和鬥爭,並為之撰文辯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