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記(1 / 3)

上古有名琴曰鳳凰,其餘音繞梁三日而不絕也。世間更是有言聽鳳凰一曲,不枉一世為人。然而鳳凰也罷,抑或焦尾綠綺也罷,殊不知琴下流淌的樂音不隻是撫琴人的抹挑與撞喚,那是頌出的亙古不變的千古絕唱,流響延綿。

天下之五大山係,其中西山係居險,峭壁橫絕,枯鬆倒掛,黃鶴難過,猿猱愁攀,峰無不高萬仞,池無不深千尺,遂自古以來,修真之人熱尋西山為其修煉之地,正是看重此地的與世隔絕,可以誠心修道,修真門派在此也是遍地開花。南山係居秀,層巒疊嶂,煙雲繚繞,山無不清而水無不綠,樹無不盛而溪不蜿蜒也。中山係與東山係居峻,峰領去天不贏尺,雄奇偉岸,浩然正氣沛然而生,凜然如王者之傲。所以習武之門派看重此三山係之靈氣與傲氣,多在此立派。北山係居奇,一草一石皆盡自然之能事,,一峰一領奪天工之智巧。然而此地多荒蕪,山陰更是與草原相接,多為牧民居住。

海內大荒存之四萬八千年矣,格局分散,國國戰爭此起彼伏,萬年前由帝俊統一東方之國,現在也已是強弩之末,天下形式混亂不堪,各方屬國蠢蠢欲動。修真與武林界更是起伏不定,崛起與消逝不過瞬息之間,然而真正的強者不會因外界的動蕩搖其根基。民間有謠:兩劍兩莊一婆羅,通天上玄一河山。兩劍指西劍派、七劍門;兩莊指寒月山莊、龍雀山莊;一婆羅為佛門婆羅寺,此五派引領正道修真習武之路。而通天上玄為魔界最大兩個教派,他們的力量足以統領整個魔界,所以稱為一河山。其中通天教實力為最盛,甚至超越正道五派,其歲堪比大荒四萬八千年。上玄教是近千年來新興教派,後來居上橫掃了魔教一些古派躍為第二。正道與魔界已經維持了千年的和平,各自練各自的修行,然而在看似平靜的道路上暗藏的洶湧暗流又有幾人知曉。

巫山位於南山係,以景色秀美雋麗聞名天下,且巫山人傑地靈,盡管巫山派實力不濟五派,卻也是千年大派,人丁興旺,桃李遍天下。巫山景有“三台八景”:三台為授書台、楚陽台、斬龍台;八景為南陵春曉、夕陽返照、寧河晚渡、清溪魚釣、澄潭秋月、秀峰禪刹、女貞觀石、朝雲暮雨。巫山派也有二奇,一奇是:修真界的泰鬥上善散人,道行已是登峰造極,卻甘願隻掌管巫山一峰飛鳳峰,且已經百年不問世事,飛鳳峰事宜均交給大弟子管理。江湖傳言此翁性情古怪,收徒兒也是隨緣不看天資,所以散人的徒弟出人頭地的寥寥無幾。二奇便是這上善散人的第六個徒兒喬相宜,此女為天下“七美”之首,修眉蛾揚,明眸善睞,丹唇外朗,皓齒內鮮,含辭未吐,氣若幽蘭,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瑰姿瑋態,世所未見,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皎若明月舒其光。真真是既姽嫿於幽靜兮,又婆娑乎人間。其天資聰穎,善占星卜算,醉心於琴藝樂音,好歌唱,歌聲純淨澄澈,聖潔未染絲毫俗世之氣,曾經一位書生偶然聽到其歌唱居然放棄仕途,毅然入門巫山派發誓要一見歌聲的主人,少許入派人士都隻為一睹這天下第一美的華貌。奇的是這喬相宜卻唯獨不好武學修真,修為一直平平,甚至不及其師弟師妹,令人費解。

巫山派一直在偏安一隅的十二峰中平靜的度過了千年,掌門雲海老人本是上善散人的師弟,為人宅心仁厚,本無意於做掌門,在其師兄推辭下才任掌門一職,統領十二峰。原本要做掌門的上善散人卻退居成飛鳳一峰的峰主。其他十峰的峰主也都百思不得其解,然而隻要不危及自身利益,誰做掌門都沒有區別。在十峰中,隻有集仙峰峰主空覺師太和翠屏峰峰主杜持襄為女主並隻收女徒,女弟子入門一般隻能選這兩峰,至於飛鳳峰隻能說是特例,況且飛鳳峰內女弟子也在少數,還是男弟子居多的。

集仙與翠屏二峰的弟子大都為二八少女,其中風頭最勁的是空覺師太的三弟子風回雪和杜持襄的十弟子葉佩玄。風回雪嬌柔婀娜,雍容華貴,劍道造詣極高,是空覺師太手下第一高手。葉佩玄玉顏冰肌,孤高冷傲,淡若冰霜,入門僅兩年,修為卻突飛猛進,對於翠屏峰傳統武器鞭更是得心應手,雖不及其師姐,但前途卻不可限量。顯然杜持襄對其極為重視,將自己剛修道時的神鞭銀尾鞭都贈予她,助其修煉。對於修真之人來說借助前輩或師祖的神器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可以少走許多彎路,由此可見,杜持襄已有意栽培葉佩玄與風回雪爭風。此二女弟子已有超過喬相宜的勢頭,喬雖為天下第一美,見過的人卻又少之又少,不少人已對此懷疑,另外其修為不深,在各種比武大會上都從未出現,所以大部分人寧願追捧風、葉二女,希望企得其中一人的回眸。

其他八峰均各有所長,其中登龍峰的棍法最為著名,朝雲峰博取眾長,所以是弟子最多的一峰。而雲海老人的神女峰主要修習內功心法,靠以靜製動,所以也沒有固定武器。對於飛鳳峰,確是最自由的一峰,弟子可以選擇留在山上,也可以下山,可以用刀槍劍戟,也可以用鍋碗瓢盆,上善散人更不會要求弟子達到怎樣境界,弟子大多不成氣候,所以是弟子最少的一派。

與巫山派交好的是雁蕩山的雁蕩門,此門派雖不是千年大派,卻也是正道習武之派,掌門程萬裏是上善老人的老友,在兩人未做掌門之前就一起研究修真習武之道,雁蕩門是以槍法擅長的門派,與巫山派淨壇峰相同,遂程掌門經常率弟子到淨壇峰與其切磋,幾乎每次結果都無從分出高下,久而久之程萬裏與淨壇峰峰主沈寰飛也成為摯交。

在亂世尤其是門派興衰此起彼伏的時代,巫山派與雁蕩門的親密無間,使得其他虎視眈眈的門派不得不忌憚兩派聯手的力量而不敢輕舉妄動,從而助其在修真界站穩腳跟。

“喬喬,喬喬,喂,喬大小姐,”舒青蘋衝到喬喬的閨房大喊了幾句,進來才知道撲了個空,她心裏嘀咕著又去了哪裏。

“噢,對了。”像想起了什麼,急忙向後山奔去。此時正值春末夏初,百草豐茂,樹木橫生,漫山的花爭奇鬥豔。飛鳳峰到處是參天的古樹,碩大的枝幹幾乎遮天蔽日,陽光隻遺留下了地上的斑駁影跡。樹林深處一抹白色背影,飄乎若神,隻是一個背影便以何極言其美矣。

“喬喬,我猜到你一定在這,”舒青蘋喘了一口氣,剛要繼續說,卻被坐著的人打斷,她玉指輕撫琴弦微低著頭。

“讓我猜一下,是柳下師兄來了吧。”喬喬揚起頭,嘴角一絲淺笑,“青蘋,對嗎?”

“我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那你再說,雁蕩門這次來又是所謂何事?”青蘋也玩心大起,期待著喬喬的回答。

“我不想說。”喬喬站起來有離開之勢。

“為什麼?”青蘋掩飾不住失望。

“我累了,所以不想說了,舒大小姐後會有期了。”喬喬衝她做了個鬼臉,飛身而起,羅袂生塵,翩翩似仙。

“喬喬,柳下師兄說來看你,你走了我怎麼跟人交代啊。”青蘋急得直跺腳,喬喬早已不見蹤影。她怨憤的嘀咕了一句:“劍道這麼差,禦風之術倒學的不賴。”轉身也飛出了樹林。

其實喬喬便是那喬相宜,隻是前者是其乳名,是未入派前養父所取,相宜是上善散人後來取的名字,現在關係親密的師兄弟幾乎都叫喬喬,舒青蘋是喬喬的師妹,是當年和喬喬一起被上善散人帶進飛鳳峰的,兩人從小情同手足,青蘋雖比不上喬喬的仙容,卻也是個美人胚子,其生性豪爽曠達,不拘一格,喬喬曾開過她玩笑,青蘋如果是男的,身後的追隨者一定堵塞巫山的通道。

話說喬喬並未回房,停身在一個古洞外曰鳳來洞,這是飛鳳峰的禁地,是上善散人修煉的地方,也是存放飛鳳峰上古典籍的地方,此洞及其幽深,通往此洞的路也是蜿蜒曲折,險隘峽關數不勝數。喬喬未做多少停留久直接進入洞中。

洞中岔路頗多,喬喬輕車熟路,直奔上善散人修煉地。隻見一滿頭白發卻精神矍鑠的老道人坐在洞最深處石室的蓮花座上。其雙目微閉,顯然可以看見喬喬進來。喬喬並未著急,隨意坐在一個角落裏,倚著牆做小憩。不知過了多少時辰,隻見上善散人胸前白光頓盛,他用手將白光化成一個球狀體,大喝一聲:“收!”,頓時昏暗的洞內亮如白晝,熱氣膨脹,一個時辰之後才冷卻下來。

散人站起身來,嚷道:“喬兒,為師讓你看我修煉不是讓你睡覺的,你能不能睜眼啊。”

“師父,您老人家休息一下吧,每天都嚷不累嗎,你不累我都累了,都說了,我對修真劍道是外行人。”喬喬平靜的道。

“你這個死丫頭,下次比武輸給師妹師弟你的臉哪裏放,為師是替你著想,你這個孩子。”散人故作悲傷的要去抹淚。

“師父,喬兒資質有限,我已經說過不下千遍了,你怎麼就是不信呢。”喬喬走過去無奈的看著散人。

“為師知道你喜歡占星,修習劍道不比每天晚上觀什麼破星星有趣多了,喬兒,為師是不會相信你資質愚魯的。”散人捋了捋白色的長髯。

“師父,我與你無法溝通,我已經聽你話每天都到鳳來洞了,已經仁至義盡了,比武我是不會去的,那些爭光的事還是交給年輕人去做吧,我做背後的人,師父您看可好?”喬喬真摯的看著散人,仿佛為救天下蒼生而獻身的義一般。

“你休想,就算揪,為師也要把你揪去,你不怕丟人,為師更不怕。”散人憤然走出石室。

喬喬無奈的搖搖頭,師父這一關真難過啊。

上善散人向來不注重名利榮譽,每次十二峰的比試也是穩坐倒第一,隻是對於喬喬,他是意外的執著,這次是喬喬第五次拒絕參加派內爭奪。前路坎坷啊,萬千思索後,喬喬得出結論。

出鳳來洞已經天色已晚,喬喬望陽而視,滿天星鬥,燦若銀河,誰又能道盡各中離合,事事蒼生時時變,觀星的人在也在變,不變的卻道不盡說不清。

“喬喬,終於找到你了。”迎麵走來一位很是消瘦的女子,相貌清秀,隻是身體似乎很是孱弱。

“青葙,你怎麼晚上出來,夜晚風涼,你本身體寒。”喬喬趕緊過去攙扶她。

“哪有這麼嬌氣,對了,柳下師兄已經等你近三個時辰了,好像還帶了把琴來,我不懂琴,所以沒問,他隻是說一定要見你。”

“琴?”喬喬忽然笑了一下,“我知道了,青葙你快回去吧,我這就去見柳下師兄。”說著已經飛身而起沿山而下。

“小心一點。”青葙微笑著搖了搖頭。

柳下家族如今是天下的大富之家,錢財不盡,其勢力深入航運、絲綢、米麵、珠寶,皇族也要對柳下家忌憚三分。而這位柳下師兄柳下問正是柳下家的長子,自小被送到雁蕩山學藝,成年後就接回京城接管一部分柳下家的財產。

月光下一位年輕男子長身玉立,英姿勃發正是那柳下問。

“柳下師兄,久等了,相宜賠禮了。”喬喬笑魘如雲,麗質芳華,看的柳下問一呆。

“喬師妹,哪裏話。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前天家父到雁蕩山來看我帶來一把琴,我不懂琴隻是會彈兩首曲子,想來喬師妹是琴中高手,所以不如送來給師妹,以免名琴遭埋沒。”柳下問轉身指向不遠處石桌上的琴。

喬喬走向石桌,此琴通體暗紅,一看便知為上等木材所斫,琴尾綴一渾圓碧玉,剔透玲瓏。喬喬拂挑了一下琴弦,音質悠揚,韻味流遠。

“喬師妹,不知此琴如何?”

“好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上古名琴清角。”喬喬看向柳下問說道。

“師妹好眼力,正是清角,若師妹不嫌棄我願送予師妹。”

“相宜在此謝過,隻不過是不能接納,琴認主,名琴更認主,適才我撫琴,已知此琴以認師兄為主,隻有師兄才能將此琴的音質發揮到極致,若師兄願意,相宜願意與師兄共彈一曲,不枉師兄走一趟飛鳳峰。”

“喬師妹果然是琴師中俊傑,若能與師妹共彈一曲不知是柳下問幾世修來的福分。”雖然喬喬未接受琴,但能共彈一曲,顯然柳下問受寵若驚。

喬喬叫人取來自己的琴,向柳下問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師兄請。”

柳下問坐了下來,信手輕撫,樂音如縷,彈的確是名曲《鳳求凰》,喬喬也坐下來,樂音清而幽,迂回曲折,疏而時密,抑揚起伏,斷而複聯。柳下的琴音滿是愛慕與希冀,喬喬的琴音確是弦外之音,味外之旨,韻外之致,飄乎如絕世塵囂,淡乎於希夷境界,老木寒泉,月高林表,遺世獨立。

曲畢而韻未絕,綿遠亙連。

“師妹的琴藝果然無人能及,在師妹麵前獻醜了。”柳下問知道自己與喬喬的琴藝的差距甚遠,很是羞愧。

“師兄的話說反了,倒是喬喬不自量力了。”

“你們兩個別互捧了,都很好,被你們這麼一鬧,全飛鳳峰的人都睡不成覺了。”青蘋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真是打擾了,都是柳下問的錯,在下在此向舒師妹賠禮了。”

“我隻是說著玩的,柳下師兄不必當真的。”青蘋嗬嗬笑了兩聲,“不過剛剛你們彈的是《鳳求凰》吧,真是感人啊,喬喬,人間柳下師兄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可得給個解釋。”青蘋知道抓住了喬喬的把柄,平常總吃虧,這次要連本帶利的撈回來,笑的更是猖狂。

柳下問立時紅了臉,喬喬倒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舒師妹誤會了,在下對喬師妹絕無非分隻想,天地可證,隻是傾慕喬師妹琴技高超,喬師妹實為天人,在下一介武夫,不敢玷汙喬師妹的聖潔,先行告辭。”柳下問頭也不回的走掉,可以說是落荒而逃。

“師兄,等一下,不知師兄何時回京?”喬喬突然問道。

“什麼?”青蘋與柳下問同時反問。

“我問師兄何時回京?”喬喬重複了一遍。

“應該是下個月初八,喬師妹有事嗎?”柳下問的語氣裏掩飾不住好奇。

“沒有,祝師兄一路順風。”喬喬傾城一笑,柳下問又紅了臉:“多謝師妹,告辭。”

“喂,你岔開話題的功力太差了,人家受傷了都不安慰一下。”青蘋打趣道。

“舒大小姐,你喜歡人家不要總拉上我。”喬喬一副你拿我怎樣的表情。

“你胡說什麼,喬喬,這次比武你休想讓我再去替你,姑奶奶決不答應你,哼!”青蘋甩頭離開。

“我這次不會求你的。”喬喬站在原地未動衝青蘋做著鬼臉。待青蘋走遠仰頭看向天際,天命如此,人又何如,所去所從,焉得我心!

距離十二峰比武的事已經日漸臨近,饒是喬喬軟磨硬泡,巧舌如簧,散人就是咬緊牙關,這次萬千不能讓這個最疼愛的弟子溜掉,上五次都因為自己心軟被這個小丫頭蒙混過關,這次要讓全巫山派的人都好好看看自己的弟子並不是像外人傳言的那樣中看不中用,全是一堆草包。自己雖然不是太看重名望但是幾十年都這樣未免真有些丟人。所以這次打定主意要喬喬參加,想著這位老人都能笑出聲。但是他似乎忘了他的喬喬在修真方麵簡直是不敢恭維。

“青葙,青葙,我該怎麼辦啊,師父那個倔老頭簡直是食古不化,說了我不會去,還是要逼我,不可理喻。”

對於巫山十二峰的弟子來說參加十二峰的比武是莫大的榮幸,那些為了這次比武而擠破腦袋的人,看到喬喬為退出比武而做的努力不知會作何感想。

“喬喬,師父也是一片苦心。”青葙細言相勸。

青葙是喬喬的師姐,沉默寡言,上善散人知道她素喜靜,把她安排住在離眾弟子住處較遠的攬日榭,她不善與人交際,卻惟獨與喬喬性情相合。

喬喬就是有力量讓周身的人無不對她牽腸掛肚,為她憂,為她傷,有時青葙也在想世上應該沒有人不愛喬喬,自己不也是其中之一嗎,青蘋,各位師兄弟不都都是可以為喬喬赴湯蹈火的人嗎。

“青葙,你願意看我被人家打下擂台,叩頭求饒嗎?”喬喬哀求道。

“我也沒有辦法,我的修行連你也不及。都怪我平時學藝不精,不能幫你。”青葙的語氣裏掩飾不住的自責。

“青葙,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怎麼會怪你,隻是也為自己慚愧,師父他老人家,早已不問世事,為了我反倒不能專心修道。”喬喬想起上善散人對於自己的堅持,神色黯淡。

“車到山前必有路,況且就算對上,我們喬喬也不一定會輸啊。”青葙勸道。

“也隻能這樣了,青葙,你覺得柳下師兄如何?”喬喬突然問道,神色如常。

“怎麼問這個,我與柳下師兄不過數麵之緣,不過看其麵向是善人,況且柳下師兄對你的心明眼人誰都可以看出來。”青葙臉頰微紅。

“是啊,難道我是傻子嗎?你知道為什麼我不收他的琴嗎?”喬喬平靜的看向青葙。

“為何?”青葙也好奇視琴如命的她怎會拒絕。

“我嗜琴,所以會用琴賭一生,如果我接受了他的琴,那麼我會追隨他一生,為其粉身碎骨,死而無憾。”喬喬說的極慢,聽來卻讓青葙震驚不亞於五雷轟頂。

這才是真正的喬相宜,至情至信。

“喬喬,將來的那個男人無論是誰,都將堪比仙人,能令喬喬義無反顧的人,我也迫不及待呢。”青葙微笑了一下,卻有幾分苦澀。

“無論我以後身在何方,都不會忘記青葙的。”喬喬鄭重的扳過青葙的雙肩,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隻怪我身體孱弱,不能陪你一起尋找命中琴音知己,罷了,”青葙抬起頭,“你隻要記住有我在掛念就好了。”

兩人又閑聊了兩句才分開,喬喬知道此次是逃不過了,又去鳳來洞練習劍法,飛鳳峰不與其他峰一般有代表的絕學與兵器,上善散人雖是精通百家,但手下的弟子們練的不倫不類。喬喬盯著紫色的天穹劍,最後換來一陣歎息:我果然不適合練劍。喬喬其實很早就想出巫山去天下曆練,主要是找尋一把上古名琴曰鳳凰琴,相傳為伏羲所有,在第二次仙魔大戰後下落不明,其後幾萬年找尋者不計其數,隻是從未有人找到任何蛛絲馬跡。鳳凰琴為天神之物,其琴音可操縱人心,聽者喪其心智,任人擺布。若不及時醒來,則三魂七魄離散元神不存,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