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腹地，真龍皇朝境內，萬龍城西郊，莫家村。
寒意濃濃的嚴冬剛剛過去，清晨的空氣依然帶著一絲清冷，但超過大半的莫氏族人卻早已經起床，聚集到了村中的祖廟前。
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莫氏家族祭祖的重要日子，在這一天除了宰殺牛羊，對先祖進行祭祀外，最重要的，便是族中子弟的年試。
對每一個莫氏家族的年輕人來說，年試成績的好壞，不僅是個麵子問題，還關乎他們在家族中的地位，以及來年能否獲得足夠的資源和權力，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數百年前，莫氏家族據說也曾經是瀚宇大陸上頂尖的家族，現在雖然衰敗了，但其“以法修身，強者為先”的古老家訓卻保留了下來，任何一個莫家子弟，如果想要在家族中享有更高的地位，獲得更大的特權，就必須拿出與之相應的實力。這一點，就算是莫家嫡係子孫也不例外。
太陽漸漸升上了樹梢，年試也已經開始，在莫氏家族的祖廟前，數百位莫族子弟和他們的長輩圍在一起。
在人群中央，他們留出了一塊空地，那裏立著一塊黑色的石碑，此時正有一個約莫著六七歲的男童和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站在旁邊。
“小羽，下去吧！”中年男子看了看一如以往的黑色石碑，歎了口氣，對莫羽輕聲說道。
看著沒有任何變化的黑色石碑，莫羽沒有動，他緊緊的咬著嘴唇，因為太過用力，以至於滲出了血絲，不過這點疼痛和內心的壓抑比起來，連讓他產生感覺的資格都沒有。
“莫族七十二代嫡係長孫莫羽，第三次年試成績，無靈力，未覺醒！”中年男子深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他沒有催促莫羽，隻是慢慢轉過身，向著祖廟四周的族人高聲報出他的年試成績。
聽到莫羽的年試成績，人頭攢動的莫族祖廟前立刻發出了一陣嗡嗡嗡的議論聲，不過似乎所有人都早有預料，並沒有露出驚奇的神色，好像他就應該是這個結果一般。
“嘿嘿，看吧，無靈力、未覺醒！和我說的一樣，這個廢物根本就不可能成為高貴的術士！”
“唉，還嫡長孫呢，就這麼一個廢物！就因為他，我每次到萬龍城都被高家的人笑話！”
“就是，這種廢物完全是敗壞我莫族名聲，早該趕出家族，任其自生自滅算了。哼，也不知道長老們怎麼想的，就因為他父親是族長，不但讓他留在族內，居然還給他保留嫡子配額，每月享用一塊元靈石。”
“像他這種天靈固體的廢物，就算讓他每天用一塊元靈石，也不可能成得了術士。要我說，當初生下來就該把他送出去，留在族中，簡直就是我莫族的汙點，徒惹別人笑話。”
“算了，你們小聲點，要是被四叔聽見了，又該挨罰了！”
四周嗡嗡議論的聲音並沒有逃過莫羽的耳朵，對於那些厭惡的嘲諷，他雖然已經聽過不知道多少遍了，但依然不能釋懷，心中就像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有種讓人喘不過氣的憋悶感。
莫羽低著頭，沒有去看那些譏諷自己的同齡人，除了不想讓那些人看見自己通紅的眸子外，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並沒有讓這些人閉嘴的實力。
“這樣的族人，還能算作是血脈相通的兄弟嗎？”輕輕歎了口氣，莫羽紅著眼緩緩轉身，重新回到了祖廟的東北角——那個沒有人願意靠近的、充滿晦氣的地方。
“下一個，莫仁！”
“來了！來了！”隨著中年男子的喊聲，一個比莫羽年齡更小，大概隻有四五歲的幼童從祖廟外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這個叫做莫仁的幼童剛一出現，祖廟中嗡嗡嗡的議論聲頓時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眾人的目光，也像是受到磁石吸引一般整齊的轉了過去，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稚嫩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