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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院子裏清風習習,透著股沁人的涼意。
清越悠揚的琴曲響起,餘音繞梁,飄蕩在整個院子裏,顯得格外靜謐寧祥。
小侍拿著一件披風,匆忙跑到房門前,敲響了房門。
“公子,夜深露重,公子還是穿上衣服再彈奏吧。”
房內,蘇渝桉將指尖按在琴弦上,頓了一下,緩緩收手,淡淡嗯了一聲。
聽到他答應,小侍趕忙推門而入,將披風披到他的身上。
蘇渝桉垂眸看著自己身上寬大厚重的披風,眉梢微蹙。
見狀,南安連忙道:“公子別誤會,是夫人吩咐的,讓奴才照顧好公子。”
蘇渝桉垂眸不語,任由小侍給自己穿戴。
等小侍為他係好披風的帶子,他才道:“爹爹回來沒?”
南安搖搖頭,“沒有。”
都說文武官員見麵就像仇敵,互相攻擊,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而丞相大人卻反常得不尋常,竟與那些將軍稱兄道弟起來。
今日攝政王及將軍士兵回朝,文武百官紛紛前去迎接,丞相在酒樓裏設宴慶祝。
估計現在還和那幫粗魯莽漢喝得昏天暗地呢。
“既然大人沒回,公子還是先歇息吧。”南安勸解道。
蘇渝桉搖搖頭,“無妨,我還要練琴。”
說完,他起身走到桌邊,伸手撫上古樸的木琴。
他修長纖瘦的手指靈活的撥弄琴弦,琴聲悅耳動聽,令人陶醉。
南安不敢出聲打擾,悄悄退到門口守著。
陣風吹來,他忽然打個寒顫。
夜晚的冷風透骨寒冷,他搓了搓胳膊,縮著脖子繼續站崗。
久到昏昏欲睡,連身邊什麼時候多了個人都未察覺。
直到頭頂響起一道嚴肅的聲音:“南安!”
南安猛然驚醒,揉著惺忪的睡眼,茫然四周:“誰、誰呀?”
當視線觸及那張熟悉的臉龐時,他嚇得差點叫出聲來,連忙跪在地上,惶恐的道:“見過夫人。”
來者正是丞相夫人曲婉心。
曲婉心穿著一襲紫色織錦長裙,端莊美麗,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
她掃了一眼屋內擺放的琴,淡淡問道:“桉兒在練琴?”
南安戰戰兢兢的點頭:“嗯,公子還想再練一下。”
“你也退下罷。”曲婉心揮手讓南安退下。
南安連忙爬起來,快速向院外走去,他才長舒了口氣,擦了把額頭的汗水,心有餘悸。
曲婉心走進屋內,看著獨自一人坐在古琴前的兒子,眼中浮起一抹心疼,輕喚道:“桉兒,夜已深了,你怎麼還不休息?”
“娘親,您怎麼來了?”
蘇渝桉抬起頭來,停下手中的動作,起身來,扶著她的手臂坐到軟榻上,關切道:\"娘親怎麼不在房裏休息?\"
曲婉心捏了捏他細嫩的臉頰,溫柔笑道:\"想來看看你,不行嗎?\"
蘇渝桉抿嘴一笑,\"哪兒敢啊!\"
他知曉,娘親對他最疼愛,從不舍得責罵他半句。
\"你呀......\"曲婉心無奈的笑了笑,\"你爹爹和那些老莽夫喝酒去了,我便來瞧瞧,免得你這孩子又偷偷摸摸練琴。\"
說到後麵,她不禁埋怨起來。
這孩子自從懂事以後就開始勤奮學習,從未停下過,可她這個做娘親的總是擔憂。
她怕這樣的辛苦會累壞他。
“娘親不用擔心我,我很厲害的,您又不是不知道。\"蘇渝桉眨巴著烏黑的眸子,笑嘻嘻道。
他的話惹得曲婉心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伸手輕輕擰了擰他粉雕玉琢的臉蛋。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