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如同一記悶雷敲打在她心間。
臉上還殘留著他指尖滑過的癢意。
大腦忘記了思考，心髒跳動的頻率早已失控。
薑妤時茫然地眨眼，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麼合適。
半響，她才從嗓子裏擠出來一句，“你……真的喜歡我？”
慕馳野吊著尾音，神色沒有半分作假，他嗯了一聲，抬眼看她，“姐姐很……”
話語頓住，慕馳野神色微怔，清楚的看見她多變的表情。
從迷茫變成掙紮，又從掙紮到了緊張，最後停在擔憂中帶著幾分祈求。
慕馳野眼神悔暗，喉結上下滾動，“你……”
薑妤時打斷他說話，把打包盒裝進袋裏，語氣飛快且清晰的說著，“很晚了，我回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沒看慕馳野一眼轉身走了，有種逃離的意味。
慕馳野凝望著她清瘦的背影，抿了抿唇，梯步跟上。
薑妤時聽見腳步聲步伐加快，但身後的人比她更快。
慕馳野幾步跟上來，幾乎在碰到薑妤時手腕的時候，她轉過身避開，
“我真的困了，讓我回去睡覺好嗎？”
借著暗色燈光，他恍然看見薑妤時泛著淡紅得眼尾，眼底怔然，垂下了胳膊。
薑妤時走了。
這次他沒有跟上去。
月光照在慕馳野的身上給他鍍上一層冷意。
“哈。”
一聲笑從站著沒動的男生嗓子裏傳出，昏暗燈光也照不進如潑墨般黑沉的眸子，眼底翻湧著某種極端的情緒。
她是不會輕易掉眼淚的人。
他的喜歡，卻讓她難受到哭。
……
薑妤時把手機隨便的扔到床上，轉身去了洗漱間。
脫下滿是酒味的衣服，擰開開關，站在花灑下。
霧氣占據整個洗漱間，細腰往牆上靠了靠，腦海混亂不已，如同魔咒反複重複著慕馳野說的話。
“如果我說是，你會怎樣？”
“姐姐要是沒有喜歡的人。”
“要不要試著喜歡我。”
試著喜歡他……
薑妤時垂下眼皮，指尖摳著身後的潔白瓦磚的牆壁。
她並不遲鈍。
林歆悅跟她說這個可能的時候，她單純的沒往哪方麵想，以為真像慕馳野說的對她心存感激。
但是普通朋友怎麼會在她說出對班長有過好感後，臉上會露出失落。
所以聽他親口說出來，有些不真實，但……確實也是慕馳野親自說的。
那種情況下，她應該給回應，跟慕馳野說出心中想法，至少要給出一個答案，可她偏偏……跑了。
要問她喜不喜歡慕馳野。
……沒有答案，在這之前她把慕馳野當做朋友，在林歆悅說出這個可能，即便慕馳野對她很好，也沒有妄想過攀上他。
可是現在……
好像是被她搞砸了……
薑妤時眨了下酸澀的眸子，心裏發堵，
她直起身，揚起頭任由溫熱的水拍打在臉上。
“咳咳……”
薑妤時忽然被嗆了幾口，咳嗽出聲。
嗓子癢意退去後，薑妤時從花灑中走到洗手台前停下，抬起手臂抹了下鏡子，看著鏡裏的自己。
鏡中的她，
濃密眼睫掛著水珠，因為被嗆的瞳孔透著濕潤，眼尾染著淡紅，水汽把臉的皮膚全部清透，長發濕濕的淩亂的披散在兩邊，水滴順著發間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