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在場眾人頓時安靜下來,然後又立馬拍起王天霸的馬屁來。
什麼幫主武功蓋世,威震武林的陳詞濫調,王天霸聽著耳朵直起繭子。
沒有理會便問起旁邊少言寡語,手握一把山水畫折扇,一副高深莫測模樣的老頭。
“李軍師可有打聽到那人是什麼來曆嗎”?
李軍師揮了揮折扇,搖了搖頭:“不曾知其來曆,但此子十分年少應隻有十五六歲的模樣,但據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彙報,此人氣息沉穩內斂,步伐輕盈應該是個高手”。
聞言,王天霸也不再廢話,在中聖州這塊地界,他見多識廣,自不會以年齡小瞧他人,直接點了一眾高手就出發了。
黑龍幫在整個湟水城手眼通天,本就沒有隱藏自己行蹤的白奕很快便被找到。
此時的白奕正端坐在城中最負盛名的望月樓中喝茶吟詩,這裏皆是南來北往的書香門第書生文人弄墨之地。
白奕之所以來這,就是想見識見識這異界文人的風采,但是經過半日的靜坐後大失所望。
閣樓中盡是那些世家公子,所有的吟詩作詞皆是牽強附會,特別是一位姓袁的公子,據說是當地有名的詩人。
“青山不識墨客,池魚心向江河,樵夫貪擁山林,歌女妄圖君情。”
在從小深受義務教育的白奕看來,這些詩翻譯過來爛透了,通篇全是貶低底層百姓,居然還惹得在場一陣追捧。
白奕最是看不起這種人,一手抱起一壺酒一飲而下,仰天長歎一聲!
“可笑至極,豈不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仗義多是屠狗輩,負心盡是讀書人。”
言畢,整座樓閣立馬鴉雀無聲,幾息過後,與白奕鄰桌的文人墨客皆是再也無法安靜。
“爾是何許人也,不過一介草莽武夫,為何無故辱我輩讀書人”。
白奕冷哼一聲!“我坐樓閣已有半日,目之所及皆是酒囊飯袋,何來讀書人”。
這時圍觀之人許多已按捺不住。
“觀閣下雖身著錦衣,但掌中盡是貧卑厚繭,想必應是目不識丁之輩,滿口胡言”。
“陳少,我等莫與這種山野村夫一般見識,泥腿子出身,嘩眾取寵罷了”……
白奕聞言隻是連連搖頭,然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歎息道:“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
此一言出,整個樓閣的人都往白奕靠了過來,在場之人無不憤怒,要知蕭國千百年來,從無一人敢指責天下讀書人,眼前之人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口出狂言。
紛紛對白奕指指點點,更是接近半數之人出言責罵白奕,說要報官將其抓起來。
剛剛那三人,其中一人從白奕幾句話中,明白眼前之人讀過不少書的,更是聽旁人說袁公子已經來了。
於是刁難道:“觀閣下似是胸懷大才,但方才袁公子作得良詩,閣下卻是頗有微詞,不知有何高見,還請指教我等”。
白奕自嘲的大笑起來:“頗有微詞?隻怕”
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白奕讀完第一句時,整個酒樓頓時安靜下來,再讀第二句後酒樓中所有人聞聲而來。
目不轉睛的盯著白奕,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吃驚與崇敬。
“不得不說,確是好詩,世間難得幾回聞”!
“他到底是哪一位先生的高徒,雖有些傲氣,但年紀輕輕便能作出如此豪邁的詩句”。
“了不得,了不得”。
而剛剛在白奕樓上剛剛還受著所有人前後簇擁的袁公子,本來剛吟完詩被譏諷早已心生不滿,若不是要維持自己那德才兼備的形象,恐怕早就當麵斥聲責罵了。
隨著對方吟詩,自己瞬間被冷落下來,除了一直伴讀的書童還在,就連身邊的四個老友也去看熱鬧了。
一旁的書童也有些癡癡的說道:“公子,這是哪位高人啊,竟吟得如此絕句”。
袁公子倍感氣憤與恥辱,直接將書童一腳踹倒。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也來踢本公子的場子”。
說完直接氣衝衝往樓下走去,隻看見人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
根本看不到裏麵是什麼情況,袁公子見進不去,便自報家門。
“鄙人聖州白麵詩賢袁青書,不知有高人遊至湟水,特前來討教”。
一言出,四下之人終於回過神來看向袁青書,有人吃驚有人幸災樂禍。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號稱中域小詩聖的袁公子,今日被人落了麵子”。
“肯定會以自己的十步成詩羞辱這少年,來找回麵子”。
“讓我進去點,兩位一看都是驚才絕豔之輩,我可不能錯過如此精彩的鬥詩”。
此時人群中也是自覺的給袁青書讓了一條道,而白奕依舊是細品手中醒酒茶,淡淡的回了句。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如此沽名釣譽,實在是難成氣候”。
在場頓時鴉雀無聲,反觀袁青書,此時麵冷如冰,自己從小熟讀各國詩書聖典,年少成名無人不敬無人不慕,就連當今的宰相都曾誇自己大才。
如今竟被一個看起來未經世事的毛頭小子給教訓了,實在是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