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怒火中燒的瞪著左伊。
這毛頭小子為跟他爭奪留下了的機會真可謂無所不用其極,簡直厚顏無恥到了極致!但他也不是毫無還擊之力。
“左伊,你小小年紀就能成就鑄造師,我在你這年紀時都未能達到你的水平,我敬你是個人才,但你怎能如此卑劣?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想一徒雙師?你難道不自知這不僅會令你自己聲名狼藉,還會令陛下蒙羞嗎?”安德烈義憤填膺的指責。
蕾納斯皺了皺眉,詰問:“什麼意思?”
安德烈臉色一凜,向女皇義正詞嚴道:“陛下,我們鑄造師都是鐵匠出身,約定俗成一生隻能拜一位師傅。就算師傅死了也不能再拜他人門下。左伊既能成為鑄造師,定然是已有師傅了。”
還真是無理取鬧的霸王條款啊!蕾納斯啼笑皆非,食指摩挲下顎靜默沉思,那模樣叫人摸不透心思。
左伊憂心女皇聽信安德烈所言對他產生芥蒂,連忙為自己辯解:“不!我並沒想一徒雙師。我的手藝都是爺爺教的,但爺爺不能算我的老師!我沒跟爺爺行過拜師禮,所以我可以拜陛下為師!”
這會安德烈啞口無言了,事情出乎他意料之外。沒行禮,哪怕傾囊相授也算不上正軌師徒。而這事左伊還作不得偽,因為能查到。
蕾納斯雙眸一亮,順藤摸瓜的問道:“你爺爺呢?他也是鑄造師?”
有道是名師出高徒,能教出左伊這樣的奇才,這位老人的實力應該與安德烈不相上下吧?
左伊眼神暗了暗,抿唇苦澀一笑,道:“不,爺爺他僅差一步就能邁入鑄造師行列,可惜在即將成功前卻一病不起……他終其一生都隻是個鐵匠……”
終其一生……言下之意這位老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她喟然一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安慰的拍拍左伊的肩,接著問道:“你還有其他家人嗎?”
“沒有,我本是個孤兒,流浪行乞時被爺爺所救,與爺爺相依為命。他去世後我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左伊說得淒楚,她不禁動了惻隱之心,而且本就想將他收下。
“以後跟著我,我保你一生。”她向左伊鄭重承諾。
左伊錯愕驚愣,須臾後回神顫聲感激:“謝……謝陛下。哦,不!”他連忙俯身貼地,三拜九叩:“謝師傅。”
蕾納斯頓時被雷得外焦裏嫩,連忙扯著他袖子將他拽起:“別叫我師傅,我可沒答應收你為徒!”
“啊?”左伊被拉扯得有些懵,茫然望著蕾納斯,呐呐發問:“可陛下不是讓我跟著您嗎?”
她很不給麵子的送了他個大白眼,咬牙道:“我是讓你留在宮中當鑄造師!”然後雙手一攤,既好笑又無奈:“我又不會鑄造,收你為徒是耽誤你,要你以後遇上真正的名師想要拜入門下時,我不就罪過了嗎?”她剛才沉默不語時想得就是這個。
原本打算用師徒虛名綁定這個未來大師,但得知隻能拜一個師傅這不合理的設定後也隻能作罷,她總不能為一己私欲毀了別人的前程不是。至於這惹人詬病的風俗,就算她不認同也得顧忌眾口鑠金,所以……還是老實點入鄉隨俗吧。
“陛下您的那些設計堪稱驚世之作,您有能力做我的師傅!”左伊既堅定又堅持,他從爺爺那繼承的不僅是鐵匠手藝,還有認定了就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脾氣。
蕾納斯撇了撇嘴:“我又沒說不給你新式武器設計稿。這不算教,而是共同研究,相互切磋。”
“可是……”這不等於白白讓他偷師嗎?
蕾納斯一眼就看透他的心思,略帶譏誚的取笑道:“別可是了,你這輩子都賣給我了,我還需要提防你?還是說你學成後會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