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門衛儀杖底部圓球筆直的擊地麵,發出沉悶提示,緊接著清脆的通傳響起:“安德烈子爵求見!”
安德烈雙手拖抱著被天鵝絨紅布遮蓋的成品,大步流星走入房內,食物濃香頓時衝入鼻腔,空虛的胃一抽,發出一串輕微卻令人難堪的腹鳴。
他老臉一紅,按捺著饑腸轆轆,畢恭畢敬的向抬頭向自己看來的蕾納斯躬身行禮,然後遞出手中托盤,道:“陛下,這是在下的完成品。”
蕾納斯眸光從盤上之物挪到桌頭沙漏,第一個完成者耗時——四十分鍾。
“安德烈子爵不愧為鑄造大師。”她衝安德烈點了點頭,然後對身旁的影打了個眼色。影立刻上前接過托盤,卻沒送到蕾納斯麵前,而是擺到房間中央空著的圓桌上,在一張便簽上寫明人名和時間,粘在紅布上。
影有條不紊的做著這些時蕾納斯對安德烈道:“等所有人完成後一起看。現在,請安德烈子爵與我一同用餐。”她可沒錯過安德烈剛才短促的腹鳴和一閃而逝羞赧,是她考慮不周,怠慢了客人。
安德烈微愣,接著抿唇一笑,眉宇間隱約的不快一掃而空。這位小女皇也不是無一可取之處,至少對為她辦事的人還是有幾分關懷的。他在仆人的侍候下入座用餐。
在安德烈之後出來的是老鑄造師萊爾。蕾納斯同樣讓影將他的作品暫置一旁,邀他共餐,萊爾自然欣然應下。
餐桌上多了兩位客人,作為主人家的蕾納斯一來想博個禮賢下士的好名聲,二來想多了解鑄造師這個行業,主動與他們攀談。而玄無論何種情況都極力配合女皇,清冷的場麵一時熱絡起來,杯觥交錯。
長桌流水筵,仆役環侍,萊爾隻是個普通人,極少見到這種奢侈排場,越發想得到宮廷鑄造師的職位留在皇宮安養晚年。而這位可以做他孫女卻高高在上的女皇似乎很好說話,因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女皇他的實力和留下的渴望。
安德烈與萊爾間因為幾次生意上合作有些交情,他覺得萊爾的水平比起另外兩人更適合成為宮廷鑄造師,而他自己對此並沒興趣,自然樂於成人之美,在一旁幫襯。
蕾納斯原本裝傻充愣,然而安德烈的幫腔卻讓她當不成鴕鳥。
她直言不諱:“既然是測試,我就得做到公平公正,一切按最終成績而定。既然萊爾閣下對自己的有實力有信心又何須擔心?能留下的自然會留下。”
她的一席話不僅打消了兩人走後門的意圖,也讓眾人知道女皇和氣歸和氣,但並不是個能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蕾納斯表麵上淡定自若,心裏卻對安德烈腹誹不已。
宮廷鑄造師又不是禮物,豈是他安德烈想送就能送的?簡直不把她這女皇放在眼裏。玄對這家夥的評價還真沒錯,心高氣傲,還有點自以為是。
她思襯著該怎麼挫挫安德烈的銳氣。
而另一頭——
房間裏呯呯鏘鏘的敲擊聲消失後,西蒙卻急地滿頭滿腦的大汗,對著桌上複雜的零部件抓耳饒腮,無從下手。
一個月前,他僥幸打造出一件魔器,大學城評定後成功晉升為鑄造師,但他真實實力卻未達到合格鑄造師水準。他隻擅長敲敲打打的無腦鍛造,對鑄造旁支——“機械”卻一竅不通。
除了眼睛長到天上去又對女皇心存成見的安德烈外,其他人都希望能成為宮廷鑄造師。一生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和貴族爵位對出生低賤的平民而言簡直是神賜恩惠,沒有人會不心動。
對這場測試西蒙很用心也很努力,然而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他打造出的零件竟無法組裝……他快急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