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知道嗎?自從你離開之後,父親就在府裏為你和你娘立了一塊石碑。起初的三年間,他會把你們的牌位帶到軍營中去供奉,因為他說軍營是你們葬身的地方,之後的每年裏,他都會去拜祭。父親很想念你,如果他知道你沒有死,一定會很高興。不像我,從小就不能呆在母親的身邊,隻有偶爾才能來看看我。”林武亂說著,在房頂上坐了下來。我沒有搭腔,也在他身邊坐下來,看著遠方的天邊,漸漸露出的紅色的霞光。良久,他才開口道:
“父親……也隻是等到我被帶進將軍府才知道我有這麼一個父親。他不愛笑,對我很嚴厲,每次回來也顧著對著石碑說話,我從來不能吸引他的目光。這些年來,皇子經常出入我家看望母親,而每次到來卻讓父親非常的生氣。不管我做什麼,從來都是資質平平,我想到可以去偷皇子的寶物,我就一定可以讓爹爹刮目相看!”接過林武亂的話道:
“所以你就偷偷把天武戒指偷了出來,然後就被蕭景發現,派了一大批的人來追殺你,是嗎?”林武亂愣了一下,撓了撓頭道:
“很笨對不對?不過,我能想到的方法也就隻有這一個了。”隨著陽光一點點的露出它的身體,城裏也漸漸亮堂了起來。看到遠處城門上的守兵已經開始換班,城門打開時,城外黃沙滾滾,黃沙中還有著幾個黑影。立刻把從屋頂上把林武亂拉了起來,大聲道:
“師叔、蕭彥,我們從南門走!”抓著林武亂的衣襟從屋頂上跳到馬棚前,拉了兩匹馬就往南門跑。師叔、蕭彥隨我們之後也策馬跑出了南門。回頭再看看城裏,已是喧鬧開了,不久前的繁華似錦的李家莊,此刻也隻剩下一片廢墟,嫋嫋輕煙從城中延伸直達青天。
“師叔,你覺得怪不怪?”我們四人故意避開這片山頭,從山腳的樹林裏繞過去,以便節省時間。哪裏料到剛進入這片樹林飛蟲走獸就異常的多,連鳥兒都少得離譜。師叔策馬向前,同我走在一起,看著四周道:
“的確有些奇怪,恐怕此處就是萬獸山。”師叔有些憂慮,不再言語。林武亂也似知道一些什麼,一聽是萬獸山,神色變得十分凝重。轉頭看了看蕭彥,他卻神色如常,我卻越來越疑惑了,回過頭看著師叔道:
“萬獸山有什麼不妥的?你們二人究竟在憂慮什麼?”師叔歎道:
“萬獸山上有個萬獸莊,十年前這裏來了幾位神秘人,他們帶著一個巫師,在這片山頭上搭了一個屋子。自那之後,這片山頭的猛獸漸漸多了起來,城裏的人才給萬獸山取了一個‘萬獸’的名字,但平常老百姓都不敢隨便進入這片深山之中。”頓了片刻,師叔從馬上拿起水壺,喝了一口水,續道:
“因為山頭上的獵戶漸漸的消失,都去了萬獸山上的萬獸莊裏。萬獸莊裏做工會有非常高的工錢,但去的人大多都是有去無返,隻有少數人能夠拿到工錢回去,但自那之後卻什麼也記不起來。隻是些傳聞,你倒不用太過在意。不過,我們目前的情形,最好是不要跟萬獸山的人有任何的接觸。以免到時,想走都走不了。”蕭彥聽了這話,卻搖頭道:
“恐怕沒有那麼容易。我們今日之內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出這林子的,先不說我們在繞著這個山腳轉。即使找到了出去的路,我們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走出這片林子。我們身上的幹糧不多,晚上猛獸多,若一旦點起煙火,萬獸山的人一定會發現我們。”師叔點頭道:
“蕭公子說的有理!”轉過頭狠狠地瞪著蕭彥,看著他絲毫都不憂慮的臉道:
“依你的意思,我們該如何?”蕭彥看著我笑了,卻並不言語。林武亂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蕭彥,搖搖頭道:
“真弄不明白你們兩個。一個說話帶刺,明知故問,一個說話說一半,吞吞吐吐。”聞言,我立刻回頭瞪了林武亂一眼道:
“你這臭小子,誰讓你多嘴!”師叔朗聲大笑道:
“他說的對啊!不妨也告訴告訴我這個老人家,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吧?”看著他們三人的模樣,心中怒意漸起,幹脆掉轉了馬頭,向山上跑去。三人愣了片刻,也追了上來。
其實仔細想想,蕭彥說的話確實有道理。但若真的遂了他的意願,而讓我們三人全部落入危險的境地就不妙了!如此一來,怎麼想也該是我去探探消息,他們見我出了事,便會從長計議。想到此處,我更是策馬狂奔起來,將他們三人甩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