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晌午,姑娘用平和的言語說著極不平和的話,好似早已看淡生死,故而能這般風輕雲淡地放到桌麵上談論。
陸承瞻想著,絕對不能再被她拿捏。
他道:“是夫妻塚嗎?”
徐冉憶一愣,他又補充了一句,算是回應:“若是夫妻塚,山陽山陰都無所謂。”
“為何非要夫妻塚?”徐冉憶問。
“一時半會沒想明白很正常,主要是怕你太過深情,到時候又費勁劈開墓穴擠進來。”
敢情這是要跟她合塚,徐冉憶才不上當而自證其說。
見徐冉憶未再說話,陸承瞻隻能自己說:“你不是說見你是良藥,那能跟你同塚,想必也能投個好胎。”
徐冉憶白了他一眼:“對了,你今日來就為說這個?”
許是怕他膩歪,索性說清楚:“可別說什麼還有見我之類的話。”
“變臉真快。”陸承瞻說道。
但他確實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須抓緊才好:“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長公主確實有一個雙生妹妹,隻不過出生那晚就沒了。”
“真沒了,還是假沒了?”
“被南還轅帶走了,可不就是沒了。”
又是南還轅,這個先皇的皇弟還真會搞事,哪哪都有他。
徐冉憶想起長公主的話,說道:“長公主找南還轅,是為了找妹妹。”
“不全是。”陸承瞻看她興致勃勃的模樣,皺眉道:“不過,你不該牽涉進來。”
“你說這話遲了。”
陸承瞻沒想到她這般理直氣壯,看樣子是拉不回來了,笑道:“也沒關係,能想著跟我同生共死,也算是一種絕美。”
徐冉憶已然習慣他這慵懶的說辭,隻是哧了一聲:“浮詞華調,也不知跟誰學的。”
“誇人是天生的,你不也是嗎?”陸承瞻銜笑道。
徐冉憶發現就不能理會他,每一次稍一理會,就偏題正題:“說說南還轅。”
“給一個方向。”
“就性情如何?”
“與皇室不睦,應該還有一些不自信。”
不睦則易生亂,這倒好理解,隻是這不自信又是從何說來,徐冉憶反問:“不自信?”
“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可不是不自信。”
“說不定是人醜,怕嚇到人。”
這想法天真得可愛,陸承瞻道:“但凡有野心的皇子都不會這麼想。”
“那他拾掇得如此齊整,吸引心上人啊。”
“有可能。”陸承瞻這一次沒有反駁。
徐冉憶越發好奇起來:“是梨妃?”
陸承瞻難以置信地看過來,徐冉憶徐徐道:“辟一塊地種上心上人喜歡的花,不是你們男人常用的把戲。”
陸承瞻被她逗笑:“管用不是麼?”
徐冉憶側身不理他,陸承瞻喚了她一聲“桑兒”,才回過頭:“什麼?”
陸承瞻欺身下去,看著她,很認真地道:“等解決宛平的事情,我在鍾塢也為你修一個別院,裏頭種滿紫荊,好不好?”
他的目光真摯地不能再真摯,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吸進去,徐冉憶偏過頭:“休夫都沒解決,又說修房子種花,陸將軍忙得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