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花香溢逸。
赤練峰上的花海隨風波動,一浪卷著一浪,輕波慢舒。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月輝下劍舞弄影,劍過出,嘶嘶破風,婉若遊龍。
身影時而隱匿於花海中,時而又顯現在月光下,帶著一身銀輝,愈顯綽約清姿。
舞畢,隻剩長身孤影。
“師兄!歸海師兄!”
一個清麗脫塵的身影出現,氣喘籲籲地對著白衣男子興奮地說道:
“師叔,是師叔……”
一道身影衝出,已然消失不見。
“我還沒說完啊!人怎麼能跑這麼快啊喂!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竹輕揚望著歸海辭已然消失的背影,喃喃道。
……
赤練峰,引玉閣內。
黑壓壓的全是人。
歸海辭跑到門口,看到屋內這幅景象,不由地皺了皺眉,說道:
“相裏,不是說別打擾師父麼,怎麼……”
一個麵容鋒銳俊秀的少年從人群中探出腦袋來,衝著歸海辭招招手說道:
“小辭,你快來!今日師姐給師父擦洗身體時,發現師父的手指動了!”
歸海辭眉梢微動,原本毫無生氣的雙眸瞬間被點燃,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床前。
床榻之上,花妙境一襲月白色長袍,睡顏安寧,呼吸聲均勻。
睫毛長長如雛鴉之羽,嘴唇瑩潤飽滿,眉間舒展。
不帶笑意的她,略顯清冷疏離。
歸海辭的視線落在她疊放在胸前的雙手上,仔細盯看。
眾人見他這副模樣紛紛噤了聲,原本嘰嘰喳喳的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半晌,花妙境的手還是無力舒緩地垂在胸前,沒有任何動靜。
歸海辭慢慢泄了氣,雙眸漸漸暗淡。
三年了,距離戰勝魔神已然過去三年了……
“師姐,你會不會看錯了?”任風的視線在花妙境和歸海辭之間來回橫掃,最後停在吳戀綺身上,說道。
吳戀綺白了任風一眼,說道:“修士的五感比普通人強你不會不知道吧?質疑我是吧?”
任風馬上閉嘴了。
吳青笑了笑,開口道:“師弟,師父往日教導我們師兄弟之間要和諧相處,你就別往槍口上撞了。”
”是是是,師兄所言甚是,師弟我下回注意,不惹師姐生氣便是。”
吳戀綺本來想問問吳青誰是槍口,誰知任風道歉很快,白了二人一眼,便也不再多言了。
吳青看了一眼沉默不語呆呆望著花妙境的歸海辭,又與相裏爾容對視片刻,沉聲道:
“這裏就留歸海師弟照顧師父吧,其他人都練功去,別在這兒打擾師父。”
相裏爾容俯身拍了拍歸海辭的肩膀,作為首徒的他,在花妙境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將赤練峰打理的井井有條,整個人更加沉穩堅毅。
他已經忘了許久前,那個夢魘。
他不是沒有聽聞關於師父和歸海辭的一些傳聞,起初心裏確有微妙的難受之意。
可這幾年,看著歸海辭日日守在花妙境床前,日益消瘦的麵龐。
隻剩下心疼。
“小辭,好好照顧師父。”
相裏爾容說罷,起身帶頭離開。
眾人紛紛響應,作鳥獸散。
庭院內,眾人恢複了正常聊天開關。
“師姐,你說歸海師兄是不是真的對花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