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追殺(1 / 2)

清晨,一座荒山上,四周無人,很寂靜,連雞鳴狗叫都聽不到。山上樹木林立,但已經沒有了c混夏時節的枝繁葉茂。樹木光溜溜的,一個個都成了光棍,一片淒涼的景象。凜冽的北風沒有半點憐憫之心,連樹枝上殘留的枯葉,都不放過,把它們吹刮得沒有片刻的安寧。枯葉發出咧咧的抗議聲。但自身不強大,抗議無效,它們終究低擋不住殘酷無情的北風。又有一些枯葉,被吹落地上,發出細微的切切聲。

北風呼嘯聲中,參雜著斷斷續續的挖泥聲。一日之計在於晨,起早的鳥兒有蟲吃。挖泥聲從一個土包背後發出。土包高約兩米,上麵的灌木和花草已經幹枯。土包直徑有五米多寬,無論是從哪一麵看,都看不到土包背後的人或者物。

土包後麵,一個瘦小的身影,拿著一根樹枝,正半蹲著挖坑。從身形看,他最多十歲,還是兒童,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小小少年而已。他身旁的地上,直挺挺地躺著一個成年人。

噢!天哪,他不是在耕種,而是在準備埋葬一個人!少年鬼鬼祟祟,挖了幾下土,又抬起頭,像一隻兔子一樣,豎起脖子觀察一下周圍。他甚至站起來,踮起腳尖張望,然後再繼續挖土。如此反複,非常精覺。他用斷了好幾根樹枝才挖了一個坑,然後吃力地把躺著的人拖進坑裏。

從坑外一直到坑裏,躺著的人始終都沒有一絲反應,也沒有一點聲息,好像已經僵硬了。顯然是一具屍體,而且已經死有多時了。屍體鼻塌嘴歪,滿臉都是血,這些血已經凝固結塊,慘不忍睹。屍身上,有十幾個血洞,胸口和腹部,都是劍傷!殺他的人,肯定非常憤怒,完全喪失理智了,要麼是和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沒有棺材,甚至連一張草席都沒有。少年看了看自己單薄的身子,猶豫了一下,便脫下帶著體溫的棉襖,包裹住了屍體冰冷的頭和脖子,不讓它們裸露。

少年的棉襖雖然破破爛爛,已經找不到原有的本色。但裏麵的棉絮大多還在,還可以擋擋刺骨的寒風。但少年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少年草草地埋葬了屍首後,抖抖身上的泥土,站了起來,又精覺地觀察了一下四周,這才挪步。天色灰蒙蒙的。這種天氣,即使天完全亮了,也不會見到太陽。哎,何時才能看到陽光啊?!少年搖搖頭,老氣橫秋地歎了一口氣。

一陣寒風吹來,好冷!少年聳起雙肩,縮著頭,盡量不讓自己的脖子外露。他雙手抱在胸前,想擋住寒風的侵襲。但寒風無孔不入,他的口唇被凍得發紫,身子哆嗦著。

“那小子一夜未歸,害得我們白守了一夜!可惡!”惡聲惡氣,咬牙切齒。

“一個剛過十歲的小屁孩,對我們有什麼威脅?師父也太小題大做了。”聲音清脆,滿不在乎。

“小子人小鬼大,非常機靈,不好對付,大家小心點!十二年了,追殺他的人,不下一千。但每一次,都讓他逃脫了。哎!”一聲歎息,幾多無奈。

“究竟這小子叫什麼名字?師父為何費盡心思要追殺他?”

“江湖上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姓名,隻知道他是屠殺藍鯊城堡的罪魁禍首。師父說這小子罪大惡極,是一個大魔頭,人人得而誅之!”

“二師姐,藍鯊城堡不是十二年前慘遭屠城嗎?那時候小子應該還不滿周歲吧?怎麼就成了罪魁禍首了?”

“師父就這麼說的,我也不清楚!”

“他比無惡不作的無極鋒還要壞麼?”

“無極鋒相比他來說,是一個大好人了。這小子惡棍滿盈,死在他手裏的武林人士不計其數!”

……

幾聲年輕的女音,順著寒風,繞過土包,飄進了少年的耳朵。

少年嚇了一跳,慌忙後退。聲音很清晰,說話的人離他應該不到十米!這些人腳步輕盈,幾乎聽不到聲音,輕功好得出奇。跑?肯定跑不過她們。拚?無異於以卵擊石。少年不會自不量力,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就算單打獨鬥,他一招都接不了。他雖然沒有領教過她們的厲害,但是,能夠殺死三叔的人,絕非泛泛之輩。少年看看周圍,草木凋零,無處藏身。他恨不得地上有一個洞,鑽進去。

每一個見到少年的人,都稱呼他是小子,似乎沒有一個人知道少年的名字。殺手們隻知道,麵前的這個小子,非殺不可。平常,少年除了聽到和他朝夕相處的三叔喚他的名字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呼喊過他了。而且,三叔隻是在沒有旁人的時候,喚他藍末水。少年覺得奇怪,三叔喊他的時候,總是指名道姓,顯得他們叔侄很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