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名揚疲倦的將自己扔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虛弱不期然的席卷全身。
作為一個資深的二逼青年,無論他如何敬謝不敏、避之不迭,使命與責任始終有如詛咒一般形影不離,掙不開逃不去,抽離不得。剛剛跳出了家族榮膺的牢籠,又趟進了中興聖教的泥潭,先知所謂的命外之人的逍遙物外,根本就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隻是人生不盡然都是戲劇,現實同樣是無法規避的問題。
此刻的他根本沒有意識到,旻欣的幽禁給一群青春期萌動的少年帶來怎樣的衝擊,引發的後果又是如何讓他始料未及。
第二日寅時三刻,早膳就已經擺放在餐廳的條桌上,旻翔誠惶誠恐的向圍坐一圈的少年們行禮,若不是銅壺滴漏清晰的標明了此刻的時間,他甚至懷疑自己錯過了送餐的時間。
作為被傳承殿開革的失敗者,他實在有些害怕麵對曾經的學弟們,許是不想讓自己更加自卑,寧願每日早起一個時辰也要將飯食提前送上門。
“諸位師弟,請你們慢慢享用!”
說完這句低聲下氣的話,旻翔感覺身體中最後一絲氣力也憑空消失了。
氣氛靜謐的詭異,六位肅然端坐的師弟無人言聲,好似當他是空氣一般,這不由讓旻翔愈發感到沮喪,恨不得立馬逃離這個讓他感到窒息的地方。哪怕想破他的腦袋也無法明白,這些先天資質優異的劍聖高徒們,為何雙眼紅腫的好似一夜無眠。
旻煜目送著侍者離去,輕聲失笑道:“你們信不信,旻翔師兄一定將咱們的異常傳的沸沸揚揚。”
旻晨瞪了他一眼,沙啞道:“老六你還有心思關心這些,想好怎麼跟小師弟交代了?”
“有什麼好交代的,拜托,讓我睡會行不?”
旻晨沒好氣道:“就知道睡,你難道沒聽出小師弟話中的弦外之音?”
“我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旻欣被關了禁閉麼,你們那麼大驚小怪做什麼?小師弟不是說了隻是磨磨她的性子,老二你綁著我們算怎麼回事?”
八師弟旻昊蹙眉道:“老六你就別陰陽怪氣了,小師弟可是聖子。”
“別跟我說這些,半年前你們就知道了,那個時候幹嘛去了?現在知道慫了,真他娘的沒出息。”
旻晨止住二人互不對眼的爭執,沉吟道:“以前我們都輕慢了聖子,若是旻九因此忌恨我們,隻怕將來在聖門難以立足。”
“老二,我算是怕了你了,師尊一直誇你沉著穩重,不是要你事事斤斤計較小題大作好不?再說,小九根本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麼心胸狹隘,我懶得陪你們瘋。”
旻哲插嘴道:“六子你不用動氣,你可不要忘了小九是被師尊擄來的,難保他心裏沒有怨氣,何況咱們對他一直不怎麼親善,若是...”
老六滿臉不耐煩,強睜著雙眼質疑道:“你們要是害怕,直接跟老九道歉就是了,有必要開這個集體會議麼?”
“不是道歉的問題,我怕這件事會連累到師尊。”
“你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難道就因為小九在法師殿呆到子時?好吧,就算小師弟另投師門,也不代表師尊會遭受牽累,你們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法師殿的旻諳師弟傳音告訴我,淩牧法皇傾盡法力替小師弟洗靈,這麼下血本擺明了就是在拉攏聖子?”
“懶得理你們,先知大人還將預言術傾囊相授呢,難道他也在跟小九套近乎?”
“老六你不唱反調會死啊?四位副教主中師尊的資曆最淺,人脈最薄,若是被長老堂得知咱們師兄弟失和、輕慢聖子,誰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旻煜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拍著桌子怒吼道:“說替旻欣求情的是你們,小九已經應承不計較,你們又沒完沒了的要給人家什麼交代,不折騰會死啊?”
師兄弟五人趕忙捂住老六的吵嚷,生怕驚醒了房中熟睡的旻九。
“老六你消停點行不行?”
“就是,真不明白師尊為何收你這法師殿的人為徒。”
“果然是喂不熟的狼崽子。”
“呸,你就上杆子拍聖子的馬屁吧。”
“師尊失勢,旻煜你就能脫得了幹係?別做白日夢了。”
“六子不是那個意思,老八你別上串下跳的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