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隱,你要照顧好自己,千萬別緊張。”
“我記住了,阿姐。”
陸沅隱聽著姐姐不知道多少遍叮囑,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我讓人給你準備了些厚衣服,夜裏涼你記得穿上。”
看著她圓鼓鼓的腹部,陸沅隱不放心道:“阿姐,我都記得,你趕緊和姐夫回去吧。”
他說完,看向一旁的唐牧野,對他使眼色,畢竟陸沅兮隨時可能會生,在這太危險了。
今日來送考生的人很多,雖然有下人護著,他還是怕有人會衝撞到陸沅兮。
唐牧野隻是微微點頭,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表示自己會照顧好陸沅兮的,可並沒有催促她。
陸沅兮自然注意到了他們倆的小動作,輕笑道:“好了,我們這就回去,等你考完,回來就當舅舅了。”
“嗯。”陸沅隱莫名的眼眶一熱,有擔憂,更多的是期待。
少年怕自己真的哭出來,轉身朝考場內走去,他雖然清瘦,在眾多學子中也是比較矮的,可他的腳步卻十分堅定。
直到身影消失,唐牧野才輕聲道:“兮兒,我們回去吧。”
“好。”陸沅兮點頭。
她知道自己今日任性了,這個時候出門家裏人都會擔心,可她還是忍不住,好在離得不遠,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去。
馬車行至大街,唐牧野特意讓玲瓏下車去買些陸沅兮愛吃的點心,畢竟她這陣子都不方便再出門了。
聽著外麵熱鬧的聲音,陸沅兮忍不住掀開簾子,探頭朝外麵看著。
忽然,她對上了一雙眼睛,一雙很熟悉的眼睛,正在盯著她看。
正是消失已久的陸雪柔,她穿著粗布衣裳,發絲淩亂,坐在一輛平板車上,推車的是個粗狂大漢,滿臉的絡腮胡子。
“看什麼呢,這麼入迷?”唐牧野見她半天不動,輕聲問道。
“沒什麼,好像看到個認識的人,已經過去了。”陸沅兮漫不經心地說。
她是知道陸雪柔還活著的,畢竟相比於死了一了百了,絕望地活著才是真的折磨人。
就像剛剛,她從陸雪柔的眼裏看到的隻有痛苦與無望,早已沒了以前的驕傲。
“嘶。”她正想著,肚子忍不住傳來一陣抽痛,她連忙深吸了口氣。
唐牧野也發現了她的異樣,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們回家吧,孩子好像忍不住要出來了。”陸沅兮覺得不疼了,不過之前外祖母和娘跟她講過一些,她覺得自己大概快生了。
果然,他們一回到王府,陸沅兮的腹痛就加劇了,好在府裏已經提前準備好了一切。
聽著房間不時傳出來一陣陣的痛呼聲,外麵的人都焦急地等著。
孫家人、君家人,還有平陽公主府的人,聽到消息都陸續地來了。
可是直到夜幕降臨,屋內也沒有動靜,莫言朗忍不住道:“怎麼都這麼久了,還沒生啊?”
“你閉嘴。”正當眾人都朝他看去時,肖北漁已經忍不住開口了。
“你怎麼這麼霸道,還不讓我說話了。”莫言朗一臉的委屈。
肖北漁正為陸沅兮擔心,聽到他開口就更心煩了:“我就這麼霸道,不服忍著。”
莫言朗無奈,看向一旁的平陽公主:“娘,你看她。”
虧他娘還整日的誇肖北漁,說給他找了個好姑娘,這簡直就是一個母夜叉。
可平陽公主的話,卻讓他徹底失望了:“北漁說的對,你聽她的就行。”
“你們……”
還不等他繼續說,屋內忽然傳出一道響亮的啼哭聲,將眾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
三年後——
“爹,你又騙人,我不去舅舅家。”小男孩叉著腰,說話聲音很足。
“為什麼不去?不是你說要像他一樣,考個狀元麼。”男人漫不經心地說。
“舅舅那麼忙,哪有空理我,反正我不去。”他才不想每日被逼著背書。
“那就去你表叔那,他會陪著你。”
“不要,表叔太笨了,表嬸說跟他一起玩兒會被傳染的。”要是姑姑在都城,他或許可以考慮,可是他們回老家了。
“既然給你選擇,你都不願意,那就去宮裏吧,正好皇上前幾日念叨你了。”他的語氣強硬,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不要,娘,救我……”
“若風,送他入宮。”他說完,直接轉身進了屋。
屋裏的陸沅兮悠悠醒來,看向門口的人:“你又欺負兒子了?”
“沒有。”唐牧野走到床邊坐下,幫她穿衣服:“不是你說想出去遊玩兒麼,等娘過幾日禮佛回來,就會去接他了。”
“可,好吧,咱們什麼時候出發?”陸沅兮心裏的那一點愧疚,很快被出門的欲望掩蓋。
唐牧野勾唇:“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