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殷雨棠一開口，隻感覺嗓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很難出聲，費了些力氣才從嘴裏擠出一句話：“他的蠱雕印記解開了嗎？”
“主上，且差臨門一腳，隻要再借最後一點靈體本源，就可以幫他解脫！”
白玉腿骨上前，悶聲道：“罷了吧，你家主人修為低弱，血液中的本源過於稀薄，再耗下去，她性命堪憂，那個男子的性命我也不會收走，讓他日後躺在床上過下半生，算是我的恩德！”
轟！
白玉腿骨發力，從莫問身上抽出一縷縷鮮紅的生機。
見此，殷雨棠十分心急，她連忙伸出右手想要送血，卻發現右手手腕的口子紅裏發黑，沒有結痂，也沒有血流。
殷雨棠還想用法力凝聚冰劍，來割破左手的手腕，但她連說話都費勁兒，根本沒力氣調動法力，於是她直接上嘴，硬生生咬破了左手手腕的血管，裏麵開始流血，但很有限。
白玉腿骨瞬間就到了殷雨棠跟前，他不想浪費任何一滴靈體寶血，發現殷雨棠的血流的很慢，更是使用法力強行抽血！
說癡也好，蠢也罷，這片真心是不能辜負的。
殷雨棠尚且不能確定這白玉腿骨是否真能救莫問，她也沒有仔細探查過莫問後來的狀態，隻是豁出了命，要留住那麼一點可能。
在洞府裏，能給這麼一點可能的，就是這截白玉腿骨。
如果出了洞府，天大地大，可是沒任何人能給半點可能，因為殷雨棠都想不到，她能去求誰，一介胎元散人，根本找不到救人的門路。
“你一定要救莫師弟。”
殷雨棠的臉，開始發青，她整個人都瘦脫相了，眼下用出全部力氣在叮囑，她也都猜到了自己可能會因此而死。
因為如此做，可能會救活莫問，殷雨棠死而無悔！
“沒有莫師弟，我會死在老蠱雕手裏，現在用我的命如果能換回他的命，值得！”
殷雨棠閉上了眼眸，與其說她在貢獻靈體本源，不如說她在用一種極其殘忍的方式自盡，她在尋死卻不想死，起碼，不能死的太快。
也許，白玉腿骨早就抹除了蠱雕的印記，也許，所謂的蠱雕印記從來都不存在。
永遠真實的，就是善被惡欺。
最終，殷雨棠再一次倒下，她即便告訴自己無數次不能倒下，但人的信念也不會永遠受用。
隻剩下一口氣的殷雨棠，血都流不出了，這時，她聽到了金書與白玉腿骨後麵的圖謀。
“果然太弱了，以天地精氣生血，足足三日，流出的本源卻不如上次的一半，是時候了解她，挖掘九陰靈體最後的寶藏。”
白玉腿骨中，浮現出一個手持長刀的人影，準備出手。
生命的最後關頭，殷雨棠看了眼一旁的金書，又看向白玉腿骨道：“你不會救莫師弟的，是吧？”
“從一開始他就是個死人，我想救也無能為力。”
“是嗎？”
這好像是殷雨棠已經猜到的答案，她無悲無喜，不嗔不怒，對兩件秘寶的欺瞞並不傷心，隻是呆呆地看向床上的莫問，眼睛一眨不眨，靜等死亡來臨。
……
……
殷雨棠洞府外。
搖搖晃晃走來了一道人影。
是曾與莫問一同拜入天衍聖地，而後拜師王者牧瀚的周雲天，在昊陽峰上，他想掠奪莫問的一些氣血，結果被千魂殺身陣斬去四肢，險些丟去性命。
如今的周雲天，四肢都是奇木玄鐵製成的假肢，平日應付日常生活，勉強可以，但微末細節處，到底不盡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