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夜無止境(1 / 2)

無盡之夜,陽光已消逝,人們倦縮在黑暗裏等待黎明,失去了自由的夢想,也就淪為了諸神的玩偶。

這是一個能源耗盡的沒落時代,無數的變異魔獸遊蕩在世界各個角落,阻止任何生物的向外發展,瀕臨絕望的人類隻好困守在一座座堅固的城堡裏,而坐以待斃。在無休無止的黑暗中,生存的艱辛讓人性扭曲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烏雲低低地得盤旋在海平麵上,漆黑如墨的大海上,風雨交加,一艘龐大的豪華客輪破開巨浪在奮力前行。雷與電交織在一起,刺眼奪目的光亮猛得撕裂那厚實的烏雲,隨即炸開了一連串的響雷……薩非羅斯把麵目隱藏在黑暗中,隻露出碧綠閃動的目光,陰沉的注視著前方,宛如暗夜中的精靈。

即使狂風肆虐,大雨瓢潑,山一般的巨浪層層疊疊的壓下來;即使客輪在無際的大海上,猶如被丟棄的玩偶一樣被拋來扔去,顛簸搖晃,然而他高大沉穩的身影依然牢牢的固定在船頭上,不動絲毫。

數小時來,薩非羅斯一直默默孤立在船頭陰影裏,任憑風吹雨打,隻帶動他滿頭飄逸不羈的紫發。

隨著暴風雨漸漸止息,忘川市開始出現在天際深處,那連成一片的璀璨朦朧燈火,就如黑暗中的明燈,照亮了薩非羅斯的眼睛,也許對他來說,那是新生的所在。

忘川市和其他的大都市一樣,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和暴力,長鳴的警笛聲是這所城市永恒不變的噪音。而蒼茫港口是忘川市最繁華的街區之一,時近午夜,五彩繽紛的霓虹之下,聚集著形形色色的人群,或在等人,或在尋求商機,在他看來每個城市裏的人類都差不多。

薩非羅斯混在擁擠人流中,慢慢走下了客輪,他細細打量著這所新都市,也許要在這裏生活很久。

像他這樣背負罪惡詛咒的混血兒,在西方,無論走到那裏都是不受歡迎的角色,因次他在每一座城市都呆不了太長時間,一旦被發現,驅逐已經算不錯的待遇,等待他的大多是層出不窮的敵人和無情的圍殺。

薩非羅斯隻希望自己如此飄洋過海、不遠萬裏的來到東方大陸,能有個不錯的開始。

正想向路人詢問哪裏可以坐車時,就看見一個女子迎麵走來。這是個濃裝豔抹的年輕女子,薄薄的衣衫掩蓋不住那肉感豐腴的身體,她笑盈盈地向薩非羅斯打招呼,“嗨,要住宿嗎?我們這裏條件很好,價格也便宜,另外還有不錯的服務……”

薩非羅斯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通常這些墮落而可憐的女人會變成他的食物,但今天剛剛逃難到此地,他還不想惹是生非,於是便甩開了那名女子繼續前行。

“你是剛來忘川市的嗎?”女子緊追兩步,鍥而不舍地問。

“是啊。”薩非羅斯淡淡地回答。

“路過、定居還是來旅行啊?”麵對薩非羅斯的漫不經心,她依然笑咪咪地問著,絲毫不見尷尬。

“這和你有關係嗎?”薩非羅斯疑惑看著她,心想這個女人還真熱情的有點過分,有必要盤查的那麼仔細嗎?他上下打量了下自己,似乎很符合普通人類的打扮要求啊,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嘛。

“有啊!”女子睜大了眼睛,“定居的話,介紹住處五個銀元,不管要什麼環境保證讓你滿意;旅遊的話,導遊費一天兩個銀元,包食宿,門票紀念品七折優惠;路過的話……你要不要買地圖?”

“……”薩非羅斯有點無言可對,他開始佩服起這女人的精明,生意做到她這種地步,早已達到了滴水不漏的境界。

“如果你需要,我什麼服務都可以滿足你。”女子滿懷期待地笑著問。薩非羅斯鬱悶的看著她,心想自己這隻大雁,最終還是要被路過拔毛。

女子用一種‘相信我沒錯的’的表情繼續說道:“你需要什麼呢?隻要你說出來,說不定我就可以做到噢,看你穿著普通,也許我還可以幫你介紹工作,要知道在這個到處都是失業人員的社會裏,一份穩定的薪水,雖然不多,但卻是生存下來的最好機會。”

難以招架對方的熱情,薩非羅斯估算了下口袋裏少的可憐的錢幣,有點認命的說道:“介紹工作就不必了,先幫我找個長期住宿的地方吧,價格不要太高。要偏僻點,最好是在郊區。”

“當然,這包在我身上好了。”女子眼看生意達成,上前飛快地搶過薩非羅斯手中的行李,並隨手招來了一架馬車。

瘦骨嶙峋的老馬拖著破舊不堪、四處漏風的車廂滴滴答答爬動在黑色大街上,還伴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響,讓人不得不擔心它會隨時散架。

車廂裏很靜,薩非羅斯有點畏懼的和那個女子保持著相當距離。不過,他並不是害怕這個人類會對他不利,而是擔心自己會抵擋不住那女人無孔不入的生意經,萬一再頭腦發熱,那自己僅剩的錢幣也都落到了她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