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到用時方恨少,路到盡時方恨短。
2120年9月8號的傍晚,在渤海市人民醫院內,一輛特殊的推車正從重症加護病房裏緩緩推出,吸引了無數過往人們聚焦的目光。推車上披著一層白毯子,勉強露出了病人的腦袋,他的鼻腔內插著纖細的納米呼吸器,用以幫助他順暢的進行呼吸,十指指頭夾著白色的脈衝儀,用以不時的檢測著他的身體狀況,以防一些突發情況的發生。
他叫石磊,因患了罕見的甲級nk壞血症,而被低一級的淮陽醫院舉薦送到了這裏進行治療。然而因家庭經濟的原因,隻待了兩天重症加護病房的他,現在便被迫從重病加護病房中轉移到了普通病房之中,當然隨著他一塊轉移出來的還有這些簡易的加護醫療器械。
年紀輕輕的,可謂是出生以來最輝煌的發展階段,卻因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噩耗,在不久的明天就要失去了寶貴的生命。當代,人類也不是沒有那個能力去幫他,而是他乃至他的親朋好友,都承擔不起救他所要付出的代價。
生命與現實擺在一起,莫不相識的人,往往選擇的結果都是令人心寒。
對於這一路走來的時光,石磊心裏有著好多美好的心願。身體健康的時候,他都是有很努力地去拚搏,雖不敢保證樣樣都能如願,可起碼都有機會去實現。而現在,他的這些所想要達到的目標,不久後便跟著他,成為心中的遺憾,靜靜地消失在了這一座人流擁擠的基地大牢籠之中。
他無奈地觀望著遠處窗台外,那被夕陽渲染得紅透了的天空,手中則是還拽著一台破了漆的手機,想著一些特殊的遺憾。
“嘭~”
正當石磊恍惚之時,病房內就來了名憔悴的婦女,目露焦慮之色,她腳步徑直地朝著躺在病床上的石磊走去。
這人是石磊的母親柯月,見著石磊臉上則是故作一番笑容,將著眼裏的焦慮深埋於心中,說出了此次前來的目的:“小磊啊!你大姨一會可能要來過來看你,你到時侯可要表現得堅強點啊。”
“媽,哪個大姨?”聽到柯月的聲音,石磊便轉過身來,看著年不過四十卻鬢發透白的母親,心中泛起了一股濃濃的酸意。
“就是那個住在市區外排別墅裏的那個,一會她就要過來。”顯然對於那個大姨,柯月也不想過多地去提及。
“她咋會來看我們,她不是嫌咱們窮,跟她搭不上邊嗎?”石磊頓時也是不解,對於這個大姨石磊自己也算有點印象,之前也來過他們家一兩次,但可能是因為石磊他們家太過於貧困,每次她來都是抱著一種厭惡的表情,乃至最後索性是再也沒來過他們家。
可以說,在她眼中這個窮迫潦倒的妹妹已然一文不值,而她所組建起來的這個家庭更是不用說。
“傻孩子,她來看你是好意,你別想太多了,好好養病,有啥事就按服務燈,爸媽都在外頭候著呢!”柯月慈愛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石磊,露出一抹月牙般的甜美微笑。
不過在柯月她在轉身背對石磊離去的那一刻,臉上卻又是恢複了焦慮的神情。
“咿~啪~”
柯月輕輕地合上了病房大門,從著病房裏走了出來。
久候在門外的一名個子偏高卻瘦麵的中年男子,此時見著柯月急切地便是湊了上前:“怎麼樣,都和小磊說了嗎?”
這人是石磊的父親,石虎。
“沒呢,我不敢將完整的實情說出來,隻是跟小磊說了,他大姨一會可能會來醫院看他而已。”柯月心疼地看了看眼前憔悴的石虎,低聲抽泣地搖了搖頭。
“好吧。”石虎話說的有點心涼,他抬頭向上望著雪白的天花板,一雙滄桑的雙手向前方伸去,將著身前的柯月攬入了懷中,不理旁人的異樣的目光,給予著愛人力所能及的關懷。
時間流逝的很匆忙,石虎和柯月還是緊緊相擁著,似乎誰都不想提前鬆開摟著對方的手。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