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殷向晴推開他，江野早已鬆手，退了兩步又是一個飛吻，笑著說：“殷老師，我終於在教室裏吻到你咯。”
氣不打一處來，卻在瞬間又散去，殷向晴紅著臉說了句“再見。”
江野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大教室裏，殷向晴把他放在桌上的黑色盒子打開，裏麵好似是個小本子。
“送我這個做什麼？”殷向晴喃喃地念著，臉上是掩不住的笑容。
手指輕動，翻開了才知道這並非是一本本子，而是一套自製的明信片。
眼眶不知何時濕了，這一張張的不正是他們在北海道時拍的照片嗎？有風景，有單人照，有合照，還有還有……那些趁他不注意時偷拍的照片，還有哄著他做鬼臉一起拍的搞怪自拍，她和江野都鼓著臉把整個鏡頭占滿了整個鏡頭。
這些照片是按照時間順序拍的，最後的一張卻不是風景，隻是一句話。
“向晴，這是我們第一次旅行，我很開心，我還想和你還有Bobby一起去好多好多地方，以後每去一個地方，我都會把它做成明信片，掛在我們的家裏，等我們老了可以慢慢看，好不好啊？”
沒有署名，取而代之的是手畫的笑臉菠蘿油，殷向晴捂著嘴笑著，眼淚卻充滿了眼眶。
江野說得對啊，的確要等他走了再打開，他不在他都感動成這樣了，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為了方便談生意，顧晏在上環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頂層租了一間套房來辦公，剛才收到殷向晴提醒他按時吃午飯的短信，酒店的送菜還沒到，手機就響了起來。
一串數字在手機屏幕上跳動著，沒有存名字，不是不認識，隻是他不想存而已。
放下手裏的文件，顧晏拿著手機走到窗台，這幾天的天氣在冬天算是好得驚人，湛藍色的空中隻飄著幾片薄雲。
“怎麼樣？”顧晏淡淡地說著，透明的玻璃映著他的臉，電話那頭的語速有些快，他的眸子也隨之眯起。
江野慶幸的是Bobby念的幼兒園管理嚴格，所以不需要擔心那個渣男趁著Bobby在學校的時候去找他。而且經過先前的事，他和Miss Ho也算挺熟了，又有雙方的電話，他交代了Miss Ho如果有人來找Bobby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盡管如此，江野最近的狀態依然不行，上班總是走神，剪輯效率大大降低，過去上班時間能完成的工作，現在就算帶回家加班都做不好。
Alfred問過他好幾次這幾天的狀況，他扶著夾在鼻梁上的眼鏡，很想說，卻又不能。
睡覺也好不到哪裏去，閉上眼睜開眼，整顆心都好似懸在半空中，總覺得Bobby和殷向晴都在離他越來越遠。
失眠一天天嚴重，十二點多睡下，不到四點就會醒，心裏還是空得很，恐懼一陣陣的襲來。
江野想，原來人在很煩的時候，是真的會睡不著的……
呼氣和吸氣都變得困難，雙手握緊了，手心卻還在漏風一樣。
即便心裏很煩，他還要每天裝作沒事人一樣，對著每個人都笑，上班下班，想見向晴，見了又不能讓他看出端倪，要照顧好Bobby，卻不知如何告訴他真相。
電腦上的視頻一幀幀地播放著，江野腦海中卻是殷向晴和Bobby的臉在相互交替著，周六要去見顧晏，而下周一就要開庭，不能再拖了，也不可以再拖。
按下暫停鍵，江野推開了臥房的門，時間尚早，Bobby還捧著爆米花在客廳裏看電視，圓圓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緊盯著電視屏幕看，爆米花塞到嘴裏時嘟嘟的小嘴蠕動，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
“外甥多像舅”這句話說得還真是對，現在看來Bobby吃東西的習慣和他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而且又黑又圓的眼睛，臉頰上好看的酒窩，那個渣男有嗎？真是怎麼看該是他江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