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停止,酒吧裏的氣氛卻一直在高漲,因為今晚在這裏,有個帥氣的男人唱了一首感人的歌後又唱了一首生日歌,向他心愛的人告白。
他們的目光也跟隨著江野,很快就在人群中發現了殷向晴,出乎意料的,是個麵容幹淨清秀,穿著白色毛衣斯斯文文的女孩子,起初有些驚訝,隨即又是歡呼聲。
許多人說著“在一起”也有人說著“接受他”。
殷向晴隻覺得腦子嗡嗡作響,一直忽略的東西漸漸地在腦海中清晰起來,江野在電影院裏反常的行為,背著他去醫院陪著她排隊配藥,找各種理由接送她上下班,聊了許多話題而漸漸拉近的距離……還有,好多好多。
點點滴滴在心裏彙聚,殷向晴想自己太傻,又或者因為Bobby的存在讓他以為江野不會喜歡別人的話,她該一早就意識到對方的感情了。
如果早點意識到,她會阻止,會找他說清楚,可是現在……
周圍都是喝彩聲,握在手心裏的手機卻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他現在,沒辦法給任何回應一樣。
腦子短路,殷向晴想自己真是膽怯的可以,又一次轉身就逃,又一次做了鴕鳥。
看到殷向晴從人群中跑開,江野趕忙跑下唱台,走過阿楚身旁時說了句:“幫我把Bobby帶回家啊。”然後就追了出去。
快到門口時正好撞到了端著蛋糕進來的Nicole,奶油蛋糕摔在了地上,白色的奶油漬沾滿了江野的褲腳。
“向晴。”
殷向晴不會闖紅燈,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幫了江野的忙,他拉著殷向晴的手臂說:“你先別跑啊,你……”紅燈變綠,周圍的人群開始走動,就像那天晚上他們一起等結果,最後在這裏相擁時一樣。
“換個地方再說,好嗎?”殷向晴低聲道,本來就沒想過要逃避,隻是不想在這麼多人的環境下說這種事。
“好啊,我們去那邊的巷子裏說。”江野還是拉著她,感覺到拉著的手掙了掙,江野又補了句:“你放心啊,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我沒有不放心,我隻是……”殷向晴咬著唇,說:“好,就去那裏說吧。”
窄窄的巷子裏隻有一盞路燈,橘色的光朦朦朧朧的,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最先還是沉默,殷向晴似乎沒什麼力氣,靠著牆壁才能站穩,他的腦袋垂著,麵對江野灼熱的目光他都不知該看哪裏。
從殷向晴離開酒吧起江野就隱隱得意識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肯定是她太急著靠近了,獲得的分數還不夠,否則又怎麼會把人給嚇跑呢?可是說出口的話不可能收回,就連褲腿上的奶油漬都是見證。
“向晴。”江野戳著褲子的兩側,說:“我……對你的心意都在那首歌裏了,我……喜歡你。”
心一下子空了,臉卻燒了起來,殷向晴在心裏猶豫著,舌頭卻又打了結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江野想要往前衝,可又清楚感情的事情急不來,看著殷向晴如此為難,他想,還是先找個退路吧,雙手已經捏住了大腿肉但卻感覺不到疼:“就算你現在還不喜歡我,給我個機會好嗎?也許,你會喜歡我呢?”
再不表態就連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殷向晴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我沒想過……”
“過去沒想過就現在想,今天想不了就明天後天,我可以等的。”江野篤定得說,說完才發現心跳變成了靜謐的快,悄無聲息的卻又一下下的撞擊著。
“不是的,我……”殷向晴咬著唇,手緊緊地抓著手機,開機這麼久了,可卻一直沒有振過。
江野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雙手突然按住了殷向晴的肩:“我不是想逼你,我隻是想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可以……可以慢慢來的,我真的……”
“江野,不要了。”殷向晴淡淡地說道:“我也有喜歡的人,我知道喜歡不到的感覺,你不要喜歡我了,等不到的。”就像她等不到顧晏,所以她不想讓江野等。
“這不一樣。你喜歡的人不在你身邊,我就在你眼前,你可以看看我,我也很好。”江野努力地辯駁著,他已經說紅了眼,既然沒有退路,就隻能往前衝。
可是不在眼前,也在心裏啊,殷向晴咬過的唇越發嫣紅,眼眸漸漸地垂了下去。
“是那個‘晏哥哥’嗎?我不知道你們從前是什麼關係,可他都能讓你一個人來香港,這麼久也沒來找你,他……還值得你這麼喜歡他嗎?”衝動是魔鬼,江野恨死自己的衝動,為什麼沒忍住就把“晏哥哥”說出口了呢!
果然,殷向晴的眼眶越來越紅,在秋夜中顯得格外寒涼,他終於抬起頭看江野,開了口卻是問:“你怎麼知道‘晏哥哥’的?”
顧晏是她心裏的秘密,從來沒和任何人提起過,就連阿優也隻是知道她有個很喜歡的人。
說出“晏哥哥”這三個字的時候江野已經後悔了,現在看著殷向晴的反應,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還能在哪裏?就是在這裏啊,最初心動的夜晚,就是在這個巷子裏,殷向晴滿臉淚水的捧著他的臉一次次地問晏哥哥過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