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要再Miss Ho了,我耳朵都快長繭了,烤土豆是吧,走吧。”江野拉起Bobby的手,走到了他們的燒烤攤邊上。
小孩子沒長性,吃了一陣後就結伴去海邊玩,留下一堆家長繼續烤東西,江野邊上坐著一些大班孩子的家長,紛紛開始討論孩子的升學問題。
江野聽著心煩,可是想到Bobby已經中班了,升學是早晚的事情,雖然不插嘴還是坐在邊上聽。不聽還好,這一聽才發現在香港要給孩子找個好學校是這麼困難,學校分了檔次,好的學校還要去排隊拿麵試號,孩子麵試也要提前準備,否則很容易被刷。
每個家長都想給孩子找個好的學校,江野抬頭看了眼正在踏浪的Bobby,其實他也是……當初姐姐把Bobby交給他,就算不是心甘情願的,他也要把Bobby照顧好。
“江先生,能聊幾句嗎?”
清脆溫柔的聲音,江野一看,就是Bobby整天掛在嘴邊的Miss Ho。
無論是多麼高傲的家長,對著自己兒子的老師總是尊敬的,江野斂去了平時的脾性,難得正經地說:“當然可以。”
Bobby和同學一起在海邊玩,踏浪的時候,悠悠突然拉住了他說:“Bobby,你看那是你爹地和Miss Ho耶。”
Bobby順著悠悠指的方向看去,不遠處的樹蔭下,Miss Ho微笑著在說話,江野則是聽得很認真,還時不時地點著頭。
奶悠奶氣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Bobby,你爹地和Miss Ho會不會在拍拖啊,好少看到Miss Ho單獨和家長說話說這麼久的。”
“怎麼可能。”Bobby隨口說道。
“怎麼不可能,你不是沒有媽咪嗎?Miss Ho年輕又漂亮,你爹地雖然不怎麼打扮,可還是好帥的,他們在一起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悠悠說得振振有詞。
Bobby臉上的笑漸漸淡了,盯著他們出神。
悠悠又說:“難道你不喜歡Miss Ho?”
Bobby搖搖頭,轉身撿起了一塊石頭,丟到了海裏。
這一天江野被折騰得夠嗆,先是一大早被叫起來,到了海邊又是暴曬了一天,扛著困意燒烤,好幾次差點對著炭火睡著了,想想還有點後怕,萬一真的倒下去,這張臉可就毀了。
孩子倒時舒服,回去時一上校車就倒在他腿上睡覺,大熱天的腿被他枕出了汗,黏糊著難受,江野卻難得的沒有心煩。
方才Miss Ho的那番話還在腦海中徘徊,她說Bobby很崇拜他,經常會在同班的同學麵前誇獎他,說自己的爹地除了長得好看,還非常能幹,唱歌好聽,還會彈吉他。Miss Ho還說,希望他能多為Bobby著想,也許他們父子的關係不錯,可是相處模式是不是該改一下?或者江野出來的時候,應該為了Bobby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Miss Ho自然也提到了升學問題,原來現在小學除了要麵試學生以外,連同家長都要參加麵試。
不止,還有好多好多……
壓力從四麵八方襲來,江野一直點頭,可是心裏卻亂的很。
五年前,那個壞男人拋下姐姐,姐姐又在一場意外中離世,他成了Bobby唯一的親人,他必須要肩負起照顧Bobby的責任,可當時的自己才22歲,剛好大學畢業,夢想和事業不過起步,卻因為Bobby的到來而停滯。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不是Bobby,他現在會怎麼樣?
這個想法因為Bobby不安地扭動戛然而止,他輕輕地拍了拍Bobby的背,讓他睡得更加安穩些。
也許真是上輩子欠了你……
可是就算不是欠你,我也欠姐姐太多了……
下車的時候,江野看Bobby睡得正熟也就沒有叫醒他,又背著他坐著小巴回了灣仔,這孩子鼻子也靈,走到蛋糕店門口的時候突然睜開了眼睛,嘀嘀咕咕地叫著要吃“蛋撻”。
買了蛋撻後Bobby徹底清醒了,江野卻已經困得不行,開公寓門前,他還特地俯下身對Bobby說:“等下我要補覺,你今天不許吵我,知道了嗎?”
有東西吃什麼都好,Bobby將整個蛋撻抱在懷裏笑著直點頭。
一整天在海邊,就算平時再隨意江野也知道要洗個澡再睡,房門打開,江野愣是吃了一驚。
“臭小子,這是我房間嗎?”江野握著門把問道。
“爹地,都讓你多運動了,腦子退化了吧,當然是咯。”
“你……過來看看。”江野衝Bobby揮了揮手。
Bobby手裏拿著蛋撻慢悠悠地走過來,一看,也怔住了:“……爹地,從地理位置上說,這是你的房間,但是看配置……貌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