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孩醒來已是三日後的黃昏,而老大夫也在小孩醒後因被城主賞賜黃金百兩開心的的了失心瘋,拔劍自刎了。
醫館內,一小一中一老三人一躺一坐一立。“三顧無言”,小孩麵色已然紅潤,六百年靈芝的藥力加之內力滋養,讓小孩的氣血恢複的很好,但他的雙眼卻依舊無法恢複,一道猙獰的傷疤劃過雙眼,扭曲,可怖。
“咳。”坐在一旁的老城主彰顯存在感,咳嗽一聲,吸引兩人注意:“小孩子,你叫什麼啊。”
......
中年人目光帶著疑惑的看了一眼老城主,小孩也扭頭看向了老城主,三顧無言。
......
“咳。”老城主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再次咳嗽一聲,說道:“老夫勳陽城城主,胡語堂”
說著,他捏起玉環,補充道:“這白京的另外半枚在老夫手裏。”
知曉身份後,小孩終是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色逐漸委屈,雙眼的刀痕中血水混雜著淚水溢出,疼的小孩臉頰肌肉抽搐:“父親,父親他被殺了。”
啪 !
忽的聽見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小孩整個人直接從床榻上飛了下來,一側臉頰通紅,連帶著一邊眼處的刀痕裂開,鮮血流淌。
在小孩驚愕的“目光”中,胡語堂漫步走到了小孩跟前,淡淡說道:“教你的第一件事,人死茶涼,如果在你父親還在的時候,你是少爺,老夫也得恭恭敬敬對你。”
“但是,如今的你,在老夫眼裏與賤奴無疑。所以,莫要在老夫麵前賣弄你的淒慘。老夫不喜愛哭的小孩。”
小孩默然,喉嚨滾動,腦袋逐漸低垂下來。
半晌,血水從臉頰滴落在地麵,血腥味逐漸蔓延在鼻腔,他的臉色漸漸蒼白,臉色平靜:“小子知道了,城主大人。”
“嗯,不錯,繼續說吧,發生何事?”胡語堂默然頷首。
“那日入夜,我們正在趕路,我也在昏睡,不知何時,殺聲四起,我與母親出了馬車,很多黑衣人殺了我們的護衛,父親和楊叔保護我們逃離,但最後,人太多了,父親將我給了楊叔獨自和黑衣人殺在一起。”
“可是,還是有黑衣人過來,人太多了,我被人砍了一刀,幸好楊叔擋住了刀,我才能跑出來。”
小孩說著,那雙眼的疤痕處,血液再次大滴大滴滾落。
“那楊叔是唐楊?” 中年人忍不住開口詢問。
“嗯。”小孩點頭回應。
胡語堂與中年人目光對視,中年人輕笑著搖了搖頭:“唐楊已是宗師華臻之境。”
不言而喻,話至如此,兩人無需再多言語。
胡語堂輕笑一聲,對著小孩說道:“小孩,記住他們的聲音,你的眼睛我是無能為力,我能救你一時,但救不了你一世。”
“我與你父親有過約定,見著玉環,保此持玉之人一命,而現在你活下來了,這個約定也算結束。”
“接下來的路,該你自己走了。”
小孩沉默半晌,忽然雙膝衝著胡語堂跪倒下來,他狠狠的磕頭在地,聲音略微顫抖:“望城主大人教我。”
見此,胡語堂嘴角揚起笑容,他輕輕撫須:“時至如今,我這是保不住你的,在你麵前,有兩條路,第一條,我送你去你父親舊部,生死有命,全看你父親舊部是否念及舊情了。”
“第二條路,我送你去萬奴商會,稟棄身份,至此為奴為婢,若是運氣好,你可能能走上吾首奴的道路,屆時之後的路就看你自己了,當然,我得提醒你,你瞎了眼睛,若是想走吾首奴的路,九死一生。”
中年人也忽然開口道:“萬奴商會的事,殺你的人招惹不起,你可活。”
小孩沒有過多猶豫,再次狠狠的磕頭,鮮血溢出,染紅了地麵:“城主大人,我選第二條路!”
“好,和你死去的爹一個脾性,睚眥必報,陰狠狡詐。”胡語堂陰陽怪氣的說道:“這兩日你就好好休養,待你雙眼傷勢痊愈我就送你去當奴隸。”
“謝城主大人。”小孩再次叩首,但是雙手卻不由的捏緊,指縫似是有殷紅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