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知道？”他低頭看著她，沉聲問。
“是，我想知道。”她堅定的說。
“那我告訴你，三年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吟歌臣道，“不管你聽到了什麼，那都是假的。三年前沒有事情，更沒有需要瞞著你的事情發生。”
“那父親呐？父親不是死於那一年嗎？”吟塵湮厲聲道，“哥哥，你當我是傻子嗎？你說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卻發生了很重要的事情。”她停頓了一下，沉聲道，“哥哥，你告訴，父親的死是不是跟我有關係？”
“你胡說什麼？”吟歌臣抬高了聲音，語氣裏是她從未聽到過的嚴厲，眼睛裏是她從未見到的暴怒。
“我沒有胡說。”她死死地盯著他，述說著自己的證據，“我沒有胡說。如果，你說父親的死和我沒有關係，那麼為什麼我總會夢見父親的死？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我總是夢見來到父親的房間裏，父親驚恐地看著我，然後全身流血。他向我求饒，希望求得我的寬恕，讓我放過他，讓我不要殺他。你說，如果他的死和我沒有關係，那麼我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吟塵湮一口氣說完，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看著他，接道，“你肯定知道什麼。因為每次夢境的最後，我打開父親的門，都會看到你站在院子裏。為什麼我總是夢見父親，總是夢見你？”
“你最近精神不好，該好好歇息了。”吟歌臣道。說完，伸手想要摸她的頭，被她躲了過去。這是她第一次躲開他的親近，他的眼裏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吟塵湮咬著嘴唇，不希望自己被他的表情所動搖。
“阿湮……”他低聲喚她。
“哥哥，你不必瞞著我。”她道，“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知道自己是個魔鬼，我知道自己曾經做過很多錯事，並且現在依舊在犯錯。你也知道，你知道我的身體裏住著魔鬼，你知道我們家族是影狐妖的後代，你知道影狐妖的噬影天賦在我身上蘇醒。同樣的，你也知道十六年前，我剛出生的時候，就殺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殺死了產房裏所有的人。這一切的一切，你都知道，我也知道。你更知道，父親一直把我當做殺人武器，把我囚禁在黑塔裏，你知道我的作用。哥哥，我真懷疑，你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因為我是你的妹妹，還是因為我身上的價值？那毀了我整個人生的噬影天賦，那杯父親當做天賜機遇，那被妖魔視為重振妖魔道的棋子！”
“你該冷靜下。”良久，吟歌臣才到，“你現在太偏激了。”
“不，我不需要冷靜。我已經冷靜夠久了，多久了？十六年！這十六年裏，我被影狐妖的血脈困住，做了十六年的籠中鳥。為什麼你還要讓我冷靜呢？”吟塵湮看著他，臉上瘋狂而執著，像是要將這十六年來所受的苦，全部在今晚、在此刻發泄掉，“再冷靜下去，恐怕我就不是我自己了。我會變成一個不會哭，不會笑的傀儡，一個任由你們差遣的傀儡。”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扇在她的臉上，她摔倒在地，捂住臉頰，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吟歌臣舉著手，也是一臉驚恐地看著她。手舉在空中，想放下，又被她那種眼神刺傷，想舉著，自己又十分後悔。
“哥哥，我真後悔跟著你回來。”吟塵湮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真後悔當初聽了你的話，跟你打了那個賭約。”
“住口！”吟歌臣吼道，“你還沒有瘋夠嗎？現在後悔了？開始想那個人了，你以為他對你就是真心的？如果他對你是真心的，如果他真的愛你，那你要離開雪戎國，他為什麼不親自前來阻止你？為什麼隻是單單派了兩個不知死活的屬下前來？他知道，那兩個人根本就攔不住紫舟和紫媚，為什麼他不親自來？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因為他根本就沒你想象中的那麼愛你，知道嗎？”
“如果他愛你，他就不會在你‘誤殺’白家大小姐的時候，選擇棄你而去，不會在你公布自己身體裏的魔鬼的時候，不會明知道你離開雪戎國，你們就再無可能的情況下，就這麼放任你的離開！說到底，他根本就不愛你。”
“是啊，就算他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愛我，但至少他不會像你這麼別有用心的利用我！”吟塵湮吼道，“他的目的比你純正。”
“哈哈，真是可笑，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吟歌臣道，“我利用你？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還是被那個老家夥關在黑塔裏，你永遠都出不來黑塔。在你沒到雪戎國之前，他的爪牙已經在半路上，就把你給抓回來了。你以為，沒有我，你可以享受那段短暫的愛情？我利用你什麼？我給了你多少付出，你就該給我同等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