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都在努力地追逐著幸福。
有時候我仿佛看到了幸福,它就在前方不遠處,微笑著等我;有時候我感受到了幸福,享受幸福帶給我的感覺,放慢了追逐的腳步;有時候我會覺得幸福突然離我而去,變得遙不可及,甚至無影無蹤。
其實,對每個人而言,生活就是去追逐一個又一個幸福的過程。
隻不過,有的人處在起點,有的人處在途中,有的人處在終點。
二十三歲的我,剛剛在本地一所二流的大學混了個二流的畢業證,參加了兩次招聘會也沒找到什麼好工作,所以現在還得靠父母養活。我的父親在一家工廠上班,生活也還過的去,唯一讓我覺得過不去的是我在大學裏交往的女朋友去了深圳,留下我一個人。
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街上閑逛,明晃晃的太陽光下看不清來電號碼,我就喂了一聲,電話裏一個女聲對我說:“蔡鬆嗎?小瑞讓我和你說聲對不起。”我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呆了半分鍾,迎麵一女的把胸脯挺了又挺想挺成倆珠穆朗瑪,感情她以為我這30秒是盯著她看呢。我想我一大學生至於是那樣的人嗎,再說我即使是那樣的人也不能看你呀,倆旺仔小饅頭有什麼看頭。然後我就笑了,其實我想哭,可是這是在大街上,我怎麼可能哭呢,我就隻有笑。我笑著朝家走,慢慢騰騰地,就好象吃飽了沒事幹在這散步呢。
去找陶桃之前我就預想了各種結果,當然也包括最壞的這種,我想我大學都畢業了都是大人了馬上就要參加工作了,什麼樣的結果不能接受呢?!可是陶桃的一個電話還是讓我差點崩潰。
十字路口大概出了交通事故,黑壓壓的圍了一大圈子的人,我看到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在那上竄下跳、擠來擠去,感覺有點虛幻。我停下來看了有10分鍾,也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其實我根本就沒想去看明白,我就是覺得好累,大腦有點空白,我停在那隻是發發呆。
回家的路上下了一陣太陽雨,人們急匆匆的躲避,我就奇了怪了,這雨淋著多舒服躲什麼啊!我還記得小時候每次下太陽雨時我們一幫子孩子就會在雨中奔跑,大聲地唱著一首古老的歌謠:老天爺,不講理,出著日頭下著雨……
我走了一個半小時才走到家,老媽正在叮叮當當地準備午飯,沒空搭理我。回到房間,我默默地坐在電腦前麵,盯著烏黑的顯示屏,大腦異常的清醒,也異常的混亂,充滿了各種各樣有關圖像和聲音的數據,等待處理,可惜指令太多係統繁忙,有點卡。我發覺剛接到電話時那種想哭的感覺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所適從的,失去依靠的茫然。
半年前瑞兒非常突然的去了深圳,說非常突然是因為她在快要走的時候才通知了我,可見我這個男朋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都要走了我還能說什麼啊再說我說了有用嗎?我隻有說去就去吧,高興了當玩一趟,不高興你再回來。過兩天她打電話過來,聽著她在電話那頭興奮地向我描述著深圳的生活,我感到憂心忡忡,擔心她一個純潔的小姑娘把自己迷失在大城市的燈紅酒綠之中,也擔心我這個並不牢靠的男朋友的位置被別人搶跑了。
俗套的故事重複上演,兩三個月後,我想我之前擔心的事大概發生了,隻是不知道發生的是哪件而矣,因為瑞兒不再主動打電話給我,而且接我的電話也很敷衍。我給瑞兒發了條短信:如果發生了什麼,請對我說,我能接受。回複就三個字:沒什麼。
也許是我害怕麵對吧,這件事情一拖再拖,一直到我大學畢業我才決定做個了斷。我找到了瑞兒的閨中密友陶桃,圍繞瑞兒我們聊了很多,其實大部分都是我在說,陶桃在聽,也許是因為陶桃從始至終都見證了我和瑞兒的愛情,麵對陶桃我突然有股想要傾訴的衝動。我說瑞兒是我的初戀,追的很辛苦就象當年紅軍長征一樣辛苦;我說從第一次見到瑞兒的時候我就有心跳的感覺,並且這種心跳的感覺一直都在;我說我是真心喜歡瑞兒,真心希望她能夠幸福;我說了很多,感覺憂傷在我的訴說中四處漫延,最後我說希望她能告訴我瑞兒的真實想法,如果瑞兒心裏還有我,那麼我會立馬去深圳,反之我會放手,為了她能覺得幸福而不再去打擾她。說完這些,我心中充滿了偉大的英雄主義的悲情,因為我預感的結局就是我成為了偉大的悲劇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