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的騎兵一個個如同發了狂的野獸紅著眼睛飛快的衝進南兆的黑甲之中,瞬間一片刀光劍影,血雨腥風。
龍尚軒出其不意的一著殺得南兆措手不及,在他們根本還來不及反應之時便把他們狠狠的壓製住了。
殷軍翰一馬當先的殺入人群,神情冷峻,銀色的長槍利落的揮動著。插入,橫挑,收回,動作幹脆,直接,不帶一絲遲疑,沒有任何華麗的招式,卻招招致人於死地。不到片刻他的銀甲與長槍上就沾滿了斑斑的血跡,但冰冷的表情卻依舊沒有任何波瀾,毫不憐憫,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殺人機器,血腥,冷酷。
“他們都是你安排的?”愣愣的看著城下殘忍的殺戮,方曉不可置信的回頭看著龍尚軒。
“沒有上過戰場的士兵根本算不上合格的士兵。這些沒有見過鮮血的援軍比起駐守邊疆,在仇恨與戰爭中長大的士兵來說幾乎沒有任何殺傷力,在正麵戰場是根本派不上用場。隻有讓他們見識到真正的戰爭,激起心中的憤怒,他們才能成長。”
眯起雙眼,龍尚軒頗為不以為然的看著城下北辰士兵瘋狂的報複行為,平靜的神情帶著一股森然冷漠,“南兆的將軍是個非常謹慎的人,想把他們引入陷阱沒有足夠的犧牲是絕對不行的。”他完全不把人命當回事的口氣讓方曉不禁感到背脊發涼。
“龍尚軒,你這混蛋!三萬人啊,你居然就這樣隨隨便便的把他們犧牲掉了?你怎麼自己不下去當誘餌啊!混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方曉一想起城下慘死的三萬多名士兵,及生死不明的瞿晗和刑豫,她就根本無法理解龍尚軒為什麼還能這麼平靜。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況且他們還是是自願犧牲的。”戲謔的看著震怒中的方曉,龍尚軒嘴角的微笑顯得刺眼異常。
“你…你是說他們…”瞪大了眼睛,方曉的眼前如走馬燈一般閃過破碎的鎧甲,血肉模糊的傷口與折斷的鐵戟長槍…她才突然想起,剛才的戰爭過程中即使是到了最後關頭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退縮,沒有任何一個人主動往衛城的方向潰逃,要求大開城門,沒有任何一個人主動投降。明明在死亡麵前他們也會恐懼,也會絕望,他們歇斯底裏的哭喊仿佛還猶在耳際,但方曉卻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逃跑。
抬首看著龍尚軒漠然的神情,方曉頓時語塞,“你…可你也不能利用他們啊,你明明可以…可以…”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責怪下去,畢竟流血和犧牲本來就是戰爭的一部分,想要打勝戰,他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的。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如果一開始就把所有的援軍投入戰場,也許就沒有這樣的大的勝利了。雖然道理上方曉是明白的,但心裏卻始終無法接受龍尚軒這樣的冷血的做法。
“你知道嗎,隻有在死亡絕不退縮,這才是最好的戰士。”龍尚軒居高臨下的看著城下即便是處於絕對的弱勢之下卻仍然頑強抵抗的南兆士兵眼底閃爍著淡淡的憂慮,“近年以來,南兆大肆練兵,邊境摩擦不斷,而父王卻全然不放心上,直到三年前南兆開始公然與我國爭奪中啟的控製權時他才倉促征兵。嗬,但那些強征來的農夫能做什麼?數量再多也無濟於事,當我到達中啟的時候,前方戰事的幾乎可以算是一敗塗地,北辰二十萬的將士居然被南兆與中啟區區八萬的士兵壓著打!這是多大的恥辱,向來以彪悍著稱的北辰軍隊居然如此不堪一擊。而那是我才突然醒悟,南兆已經開始崛起了,如果我們還沉醉在大國的夢境中,北辰遲早會成為他們的下一個目標。中啟的那場戰打得很慘烈,我和軍翰傾盡所有的兵力,用最殘酷的血腥手段,以北辰二十萬的犧牲,毀了中啟的全部軍隊和大半個國家才平息了那一切。”
定定的看著城下南兆的潰敗之勢,龍尚軒一掃之前的沉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厲,“南兆國狼子野心,經過多年的休養生息羽翼漸豐,近年來更是頻頻挑釁,早已我心頭大患,遲早我要帶著我的鐵騎踏平南兆。”
看著龍尚軒陰沉的表情,方曉驀地心裏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