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
裴亦安剛處理好傷口,就背上荊條,跪到蕭定邦營帳前。
兵來將往,皆側目。
兩個時辰過去,裴亦安依舊跪在那裏。營帳內也無人來喚。
謝劍看著裴亦安慘白的臉,急得團團轉。
“有什麼錯,叫進去訓一頓就行了。”
謝劍急得想要衝進營帳,被門口守衛提刀攔下。
“無召不得入內!”
謝劍拿出銀子就往門口士兵手裏塞,“兄弟,求你去通傳一聲。就說我們百戶在外負荊請罪。還望將軍見上一見。要打要罰,我們也認。”
守門的士兵也都認識謝劍和裴亦安,看了看四周,將銀子退了回去,壓低著聲音說:“不是兄弟不幫你傳。你看裴百戶在外跪了這麼些時辰了,將軍怎麼可能不知道。”
“想來將軍就是讓你家百戶跪著的意思。我們若再去通傳,豈不是往刀口上撞嗎?你們呀,就老老實實跪著吧!”
謝劍著急,轉身去拉裴亦安,“走,我們回營帳。”
裴亦安推開他手,唇白無色。已到十月,玉門關吹來的風已經帶著寒氣。
他為表誠意,褪去了衣衫,背著荊條。這寒風一吹,冷得人打顫。
裴亦安一張口,出氣起了一層白霧。
“師傅,我不回。”裴亦安提高音量,“是我有錯。婦人之仁,自以為是。險些害了軍中兄弟。將軍不罰我,是將軍仁慈。我不能不自省吾身。”
謝劍一跺腳,也大聲喊起來:“你傷得多嚴重你不知道是吧!?你認識錯也要分時候,現在這個樣子跪在這裏死了也沒人知道。那將軍救你何用?”
“哎呀,裴亦安,你怎麼暈了?” 謝劍故意胡亂大喊一聲。
“嘩!”
營帳簾子被猛地掀開,蕭定邦的副將薄軲走出來,“裴亦安死了沒?”
謝劍趕緊抓起裴亦安,大喊:“沒死,沒死,快死了,在這兒。”
裴亦安想要起身,結果跪得太久,加上身子虛,一起身又跪了下去。
謝劍要扶,裴亦安擺手拒絕。撐著站起來,一瘸一拐進了營帳。
遠遠的展博展深兩兄弟看著。
展博嗤之以鼻,“真是個會做戲的小人。這麼會演,來什麼軍營,去戲園子好了。”
展深看他一眼,“你少說些吧!”
展博不服氣,“怎麼?你怕他什麼?不過一個百夫長,現在又犯了錯。說不定明天就變成一個大頭兵了。你還怕他不成?”
展深歎口氣:“你啊!腦子也用一用。你看不出來蕭將軍是在培養曆練他嗎?現在殿下和蕭將軍都看重他。怕是要不了多久,你我看到他都得行禮了。”
展博覺得他哥就是杞人憂天,一個毫無根基,毫無背景的毛頭小子,能翻出天來?
營帳之內
蕭定邦擦拭著自己的寶劍,看都不看裴亦安一眼。
裴亦安一瘸一拐進來以後,又要跪。
“跪成瘸子還怎麼上戰場打仗!把腰板給我挺直了!”
蕭定邦看著裴亦安胸前隱隱透著血跡的綁帶,心中那火就往外冒。
“混蛋王八羔子!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的,沒想到也是個蠢出天際的。”
裴亦安白著臉,靜靜聽著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