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蘭這時才明白自己這個問題問得突兀而荒唐。
可是她內心還是有些自私，她看得到六哥對薑鳶的不同，又覺得六哥那樣好的人，若是和薑鳶走到一起。薑鳶以後就能享福了。
“阿鳶，我……”
薑鳶笑著阻止她說下去，“木蘭，時間也不早了，我回家還要給阿琛做書袋。明日再來看你。”
沈木蘭還想要說什麼，薑鳶起身就走。
沈木蘭看著薑鳶快要走到門口時，脫口而出，“阿鳶，你難道還喜歡你那個死去的夫君嗎？”
薑鳶腳步一頓，回頭對她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下樓梯時，薑鳶腳步踏空，險些摔倒。
沈木蘭沒有看到，薑鳶臉上的慌亂狼狽。
她不知道，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她對大少爺的感情。
她喜歡大公子嗎？
大公子照顧她，教導她，事事為她考慮。她依賴大公子，崇拜大公子。從到大公子身邊伺候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早晚會是大公子的人。
但她從來沒有認真地去思考過，自己對大公子是不是愛情。
她問沈木蘭，知不知道喜歡一個人什麼感覺，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
薑鳶走了一路，也沒想明白，自己對大公子到底是不是喜歡。
裴亦琛揮著手喚她的名字，她才猛地回過神來。大公子已經死了，自己喜歡或者不喜歡，有什麼區別？
“嫂嫂，你是不是今日太累了？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模樣。累了就早點休息，不用給我做書袋的。我明個兒用布條裹著去也是可以的。”
薑鳶不好意思撓撓頭，“嫂嫂馬上就做好了。你先去睡，等明兒醒來，就有新書袋可以用了。”
裴亦琛看薑鳶拿著針線笨拙地還要縫製，他也在旁邊展開了紙張，開始練字。
“那我練字陪著嫂嫂。不能讓嫂嫂一個人辛苦。”
薑鳶隻覺得心頭暖暖的。
自己糾結那種問題幹什麼？
珍惜身邊的人，照顧好身邊的人，才是正道理。
燈影綽綽，一大一小的影子隨著微風的吹拂而搖晃。
裴亦琛練得認真，還有嬰兒肥的小臉上，櫻桃紅的小嘴因為認真而微微嘟起，從薑鳶的角度看過去，十分童趣可愛。
她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裴亦琛停筆看向她，“嫂嫂笑什麼？”
他看看自己筆下的字，“可是我寫得太醜，讓嫂嫂見笑了？”
薑鳶趕緊澄清，“沒有。琛兒的字寫得很好。進步很大的。”
從前裴亦琛會的字沒有兩個，所以根本談不上好看。那裴亦安的字如同狗爬，裴亦琛一個剛學寫字的小孩子更是好看不到哪裏去。
不像大公子，那一手的字，飄逸靈動，十分好看。
“大哥哥的字才叫漂亮。我現在還寫得很差，但是我現在會努力的。一定會像大哥哥那樣勤奮努力練習的。”
薑鳶聽到大公子就來了興趣。
“大公子從前練字很勤奮嗎？你同我講講可好？”
裴亦琛放下手中的筆，開始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