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厲的劍尖往前一寸,柳江喉間立刻滾出血珠。

柳江麵如死灰,卻不敢抖動一下,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自刎’在這長劍之下。

“四,四皇子,殿下。微臣,微臣毫不知情。這個薛寶珠做的所有事情,我均不知情。我也是被他騙呀,殿下。”

薛寶珠在不遠處,滿手是血地捂著嘴,不敢置信。

“這個臭丫頭仗著她老子是吏部侍郎,在我府上也是作威作福。這些日子讓我苦不堪言。今日也是她的那個丫鬟,擅自做主,將我衙門的人叫走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會想要加害四皇子殿下你。”

“我對殿下你都是忠心耿耿的呀!”

獨孤益陽看著柳江虛偽的表演,隻覺得嘲諷,眼中全是鄙視。

“哦,這樣看來,柳大人也是委屈。我當然是相信柳大人的人品。隻是在座的人都看到了,薛小姐拿了硯台來砸本殿下。若不是我侍衛出手,恐怕此時我已經頭破血流了。”

“你說,這薛小姐安的是什麼心?”

隨著獨孤益陽的話音落下,侍衛手中的劍又往前了一分。

柳江脖子上直接露出一條血痕。

柳江痛得倒吸一口氣,再也顧不得形象,痛哭出聲:“殿下。微臣好慘呀!剛剛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又長期被這丫頭欺壓,現在還要被這蠢貨連累。可憐我從未對朝廷,對殿下有過異心,卻被有心人利用,這樣加害。微臣如今隻有以死明誌。”

“隻求殿下能看在微臣這些年打理安陽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過微臣的家人。”

說完‘哐哐哐’就是三個響頭。

柳江磕完頭,等著四皇子開口赦免自己。誰知道等了片刻,也沒有人來勸自己,甚至沒有人伸手拉一下自己。

那把長劍還是放在他脖頸之間,隻要他想,立刻就可以抹脖子,以死明誌。

可是他不會。

他本就是貪生怕死之人,這樣說也不過是想以退為進。

現在這般,所有人看著他,卻沒有一個人聽到他的話來阻止他,他隻覺得無比尷尬。

可是他又不能真的將自己抹脖子。

他假意痛哭一聲,把身子挪得離長劍遠一點,然後不緊不慢地起身,激昂地喊了一聲:“陛下,微臣此身分明了!”

說著就對著珍寶齋中央的柱子衝過去。

那根柱子周圍站了許多看客,此時看到柳江衝過來,嚇得四散開來。

柳江跑得不快,可是奈何沒有任何人來拉他,他又不能自己停下來。最後隻能真的撞了上去。

他不輕不重地撞上去,“咚”的一聲,摔倒在地。

額頭立刻起了個大包,並沒有流血,他淒淒哀哀地轉頭,看向四皇子,“殿下,微臣此身分明了。”

說著又要站起來,朝著另一根柱子撞過去。

獨孤益陽已經沒有了看熱鬧的心情,他嘴角含笑,溫柔地說:“好了,柳大人。你的心意,本殿下看到了。我也相信你沒有異心。可是……”

他視線轉移到不遠處,抖得像個篩子的薛寶珠。

“你家這個侄女有沒有異心,還真說不定。不過,我念在江大人的麵子上,今日就不和她計較。可是,江家還有你柳家對朝廷的忠心,還是需要你們好好表現的。”

本還在哭嚎的柳江一下住嘴,也轉身看了看薛寶珠。隻覺得寒氣從腳底升起,竄了全身。

獨孤益陽看他的表情變化就知道這人雖然蠢,可是一定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