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是你的誰?”
裴亦安耳朵通紅,正要開口。
謝劍從府外提著劍衝來,在看到站在堂內的蕭定邦時,劍一丟,直接滑跪在地,大喊一聲:“將軍在上,受小人一拜!”
蕭定邦翻個白眼,懶得理謝劍,繼續饒有興致地問:“這丫頭叫你二叔,是你侄女嗎?可有婚配?”
謝劍跪在地上伸個腦袋過來搶答:“回將軍,這小娘子是裴二的嫂嫂。”
“嫂嫂?”
蕭定邦一皺眉,眼睛在兩人臉上轉來轉去。
他見這薑鳶遠山眉,杏仁眼,一頭青絲雖被雨水淋濕,貼在臉上肩上,卻更是為她添了幾分柔弱,分外惹人憐惜。
而裴亦安站在她身側,少年郎的年齡,麵容俊朗,如清風明月,有些白的唇色淡化了他周身的戾氣。
這兩人站在一起,既讓蕭定邦覺得有賞心悅目之感。
可是這小丫頭居然是嫂嫂?
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裴亦安,向他求證。
裴亦安猶豫開口,正想要說已經給了放妻書,又想到那柳江和薑石,一時有些猶豫。
薑鳶已經搶先開口:“回將軍,民婦是裴家大郎的未亡人。今日一時情急唐突了將軍,還望將軍海涵。”
蕭定邦看著眼前規規矩矩行禮的小丫頭,哪還有開始在府外那伶牙俐齒,胡攪蠻纏的模樣?
他倒覺得那時候的丫頭更加靈動可愛一些。十分與眾不同。
感覺狗走過都會被她咬兩口,嬌滴滴的,凶狠狠的。
“本將軍又豈會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隻是可惜,你居然已經為人婦了。我家中有個侄兒,也是十分有趣的一個家夥……”
蕭定邦話說到這裏,及時停住,覺得薑鳶是別人的未亡人,在知曉她的身份後說這話,不妥。便打了自己一下嘴巴子,沒再說。
事後簡單安撫了裴亦安幾句,便離開了。
沒過多久,蕭定邦著人送來的金創藥就送到了,謝劍著急忙慌地就要給裴亦安上藥。
薑鳶避嫌起身出去,走到門口被裴亦安叫住。
“嫂嫂。”
他聲音如幽泉擊石,清冷幹脆,十分悅耳。
薑鳶被他這一叫,叫得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他為何又換了稱呼,不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不是同自己心裏想的一般。
她麵上不露痕跡,停下腳步,轉身看他。
“今日,謝謝你。”
他的唇還是有些白,一雙眼卻格外亮。
薑鳶淺笑著:“二叔何必這般客氣,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裴亦安收回眼眸,看著躺在桌上的那封皺巴巴的“放妻書”。
“嫂嫂這東西,不拿走嗎?”
薑鳶連連擺手,以示誠意,“我說了,我會盡心照顧夫人和小少爺。這東西,就放你那裏,你可安心些。”
想了想,不對,兩步過去,直接撕了個細碎。
裴亦安看著她動作,並未阻止。
倒是謝劍看稀奇看古怪的,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驚天大戲一般,湊到裴亦安麵前,用著薑鳶能聽到的,他以為的悄悄話聲音問道:“你倆在唱哪出戲?”
裴亦安隻看著薑鳶,臉色平靜,語氣輕柔,“那從明日起,就要拜托嫂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