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士兵一時憋屈說不出話,顯然那士兵說得是真的。
薑鳶已經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也不想拖累了別人,趕緊打圓場,避免場麵太難看。
“大哥,感謝你的好心。也是我不知道輕重好歹,居然敢來要這旗幟。”
又對著守門的士兵說:“大哥你也見諒見諒,我這種鄉野村民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威武的旗幟,又沒有見識,才會開了這個口。現在知道是四皇子的標誌,我哪裏配要,不敢不敢,我即刻就走。二位大人不要因為草民傷了和氣。”
守門兵趾高氣揚,聽到薑鳶這般說,下巴抬得更是高,不可一世。
玄甲士兵的同伴也過來勸和,“算了算了,你何必同他們爭論,再過兩日就要走了。別再給自己惹事。不是誰都能像那裴老二受了幾十鞭子還沒事人一樣。”
薑鳶弓著身子慢慢往後退,聽到裴老二這名字,整個人都怔住,抬頭問了一句:“哪個裴老二?”
一開始幫的玄甲士兵正想要回她,旁邊的同伴直接拉著她走了,甩了一個多管閑事的眼神給她。
薑鳶心亂了,裴老二大前天因為柳公子告狀,受了鞭刑!
薑鳶回想裴亦安那兩日的模樣,除了臉色不太好,唇色有些發白,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她一直以為,是因為許氏的那一簪子紮了失血過多導致。
薑鳶想著,腳下的腳步越發快起來。
“轟隆隆,轟隆隆!”
幾聲雷打下來,薑鳶一抬頭,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她腳步加快,才走出幾步,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大顆大顆的雨點砸在地上嘩啦作響,也將她臉上的汙泥衝洗了幹淨。
路上行人被這突然到來的大雨打得七零八落,所有人都在路上奔跑起來。
雨水衝散她的頭發,遮住她的視線,她的腳步卻越發的快,直接在雨中奔跑起來。她心裏壓著一塊石頭,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雨水打在臉上生疼,薑鳶差點睜不開眼睛。她胡亂抹著雨水,一個勁地跑。
被人撞倒在地上,重重跌進水坑裏,手瞬間磨破滾出血珠,她也渾不在意,立刻起身又跑。
跑到裴府門口,將大門拍得“咚咚”作響。
“誰?”
裴亦安清冷的聲音從門內傳來,薑鳶一時之間居然不敢開口。
門裏安靜片刻,沒有聽到回應,也並沒有開門。
薑鳶沒有等到裴亦安開門,怕他真的轉身回了房,趕緊開口,“二叔!”
門內還是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回應。
薑鳶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死死盯著門,右手拽著自己早就濕透的裙子,大口喘息著。
“吱!”
門開了。
裴亦站在門內,撐著一把傘,清俊立體的麵龐從傘下露出,清冷的下頜,緊抿的唇,挺直的鼻梁,還有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如同墨譚,看不清裏頭的情緒。
這樣好看的一個少年郎,此時頻頻蹙眉看著她。
薑鳶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自己,頭發全部打濕,散亂在腦後,不少貼在臉上。一身衣衫濕了個透徹,又爛又舊的衣衫上還有大片的汙漬。一隻腳上隻穿著襪子,早就變成了黑灰色。
這副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他本就討厭自己,現在怕更是討厭透了自己。
薑鳶咬了咬唇,鼓足勇氣,喊了一聲:“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