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弟身子一僵,有些心虛地看向薑鳶,隻見對方專注著手上的辮子,根本沒有看自己。
“大姐姐,二姐姐她……”
薑鳶嘴角一直掛著溫柔地笑,紮好辮子後,才緩緩說道:“你二姐姐不是嫁人,是不是?”
薑念弟眼神顫了顫,害怕地朝著屋裏看去,許久才點點頭。
薑鳶用眼神鼓勵薑念弟說出真相,薑念弟架不住她的眼神,終是一點一點說出了薑盼弟的去向。
原來薑石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了賭博,一開始也贏了些錢回來,並且還給家裏買過兩次肉包子吃。大家都以為他在外麵發財了。
並不知道他是去了賭坊。
直到有一次他回來偷拿家裏的米麵去賣,郝氏才發現薑石居然偷偷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每次從薑鳶那裏拿的銀子,基本拿著就直接去了賭坊,並沒有拿回家過。
十之八九都會全輸在那賭坊裏。
一開始隻是有多少錢就賭多少錢,沒錢了就走。
後來是沒錢了就跟賭坊借,賭坊一開始還是會借些小錢給他。他有兩次翻了本,就覺得,自己能靠這個發家致富,翻身了。
誰知道,那不過是賭坊讓他越陷越深的伎倆。
利滾利之下,很快他就差了賭坊二十幾兩銀子。
“去年中秋前幾天,阿爹因為沒有錢還賭坊,還被打得鼻青臉腫。那一次,是阿娘去的裴府找你。”
薑鳶一驚,阿娘來過裴府,她從來不知。
“阿娘來找過我?”
“對呀!不是你給的阿娘五十兩銀子嗎?幫阿爹還了欠賬,還讓我們吃了一頓飽飯。隻是阿爹剛養好傷,就又將剩下的銀子拿去堵了。很快銀子又被花光了。”
薑鳶此時心跳如擂鼓,她握著念弟的手不自覺地收緊,腦子飛快地回憶,去年中秋,自己在幹什麼。
念弟被薑鳶抓得有些疼,想將自己手抽回來,結果對方抓得太緊,根本抽不回來。
“大姐姐,我疼。”
薑鳶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趕緊鬆開手,急切地問,“阿娘回來說是我給拿的錢嗎?”
念弟點點頭。
她撒謊!
薑鳶心裏大喊著,自己在裴府的三年,隻見過薑石一個人。從來沒有見過薑家其他人。可是阿娘為什麼會說是自己拿的錢?
是誰給的阿娘錢?
那個人又為什麼願意給阿娘錢?
她回頭,看向屋內,此時透過窗戶,已經看不到鄒氏的身影。
“然後呢?”
念弟小心地觀察了薑鳶的表情,然後才小心翼翼地繼續講:“後來阿爹又去裴府要過幾次錢,每次也能多少要到一些。”
“直到今年年初,阿爹去裴府了幾次都拿不到錢。沒有錢再讓他繼續去賭了。”
今年年初!
薑鳶心突突直跳,酸澀之意直衝眼眶,她微微抬頭,不讓自己眼淚滾落。
原來是你。
大公子!
是你,對不對?
年初的時候,大公子的身體開始不好,纏綿病榻,起不了床。所以阿爹去裴府才沒有人給他錢了。
薑鳶想到這個可能,隻覺得心髒被人捏在手裏,扭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