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東西，壞東西，又壞又老的壞東西！”
裴亦琛一邊罵著，一邊學著薑石那般，往他身上吐痰。
薑鳶在見到裴亦安進來的那一刻，又欣喜又擔心。等到裴亦琛被救下來以後，她又恐慌不已。
她不斷偷瞄裴亦安，觀察他的臉色。
裴亦安轉過頭，淡淡地看著薑鳶。
薑鳶偷看被抓包，嚇得眼睛瞪大，一時忘記轉移視線。
兩人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說話。
薑鳶不知道現在這個場麵，她應該要怎麼樣解釋，裴亦安的怒氣能小一點。
在她的印象裏，裴亦安雖然在家的時間不多，可是對這個弟弟還是十分寵愛的。如今自己這個老爹居然這樣辱罵別人家人，欺負幼弟，今日怕是不脫一層皮走不出裴府了。
雖然是個混賬爹，可是還是和自己生養一場。
在薑鳶還在思考措辭的時候，薑石從地上爬起來，大罵裴亦琛，“你他娘的小畜生，敢偷襲我！看我今天不宰了你！”
說著薑石張牙舞爪就衝了過來，裴亦安身形未動，抓起桌上的茶盞丟過去，砸在薑石的膝蓋上，隻聽“咚”的一聲，薑石就跪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
裴亦安移了半步，有意無意地將薑鳶和裴亦琛擋在自己身後，語氣冷沉地說道：“薑石，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度。若不是因為你是嫂嫂的阿爹，早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薑鳶坐在後麵，看著麵前高大挺拔的背影，聽著這話，一時心中五味雜陳，十分複雜。
薑石跪在地上，一手捂著褲襠，一手搓著膝蓋，滿臉憤恨，“呸你大爺的。什麼東西！你少在老子麵前充英雄。”
一口痰朝著裴亦安吐過去，他微微偏身躲過，遠山一般清秀的眉蹙了蹙，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你們裴家沒都沒了，還充什麼大爺？還是你覺得你參了軍，就比別人高上一等嗎？嗬嗬嗬嗬，我告訴你，我薑石也是一個有見識的。我薑石在這安陽城裏裏外外也是見過風浪的。”
“我知道你從的軍是蕭家軍，蕭家軍治軍嚴明，絕對不會允許你們這些士兵欺負我們老百姓的，你若是敢傷我，我立刻就去你們將軍那裏去告你！”
“讓你連一個小兵蛋子都當不成！”
“到時候，我看你們裴家去喝西北風。讓你那要死不活的老媽子活活餓死，讓你這乳臭未幹的弟弟被人拐去賣了換吃的。”
裴亦安聽他這般口出惡言，直接伸手鎖住他的喉嚨，“閉嘴！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掐死。”
薑石被掐得滿臉通紅，呼吸困難。他此時滿眼恐慌，有了後悔之意。
是誰跟他說的，讓他不要怕裴亦安，說蕭家軍絕對不會傷害平民百姓，若是欺辱百姓，會受很重的軍罰。所以他才敢那般毫無顧忌。
要是知道這個裴亦安是個連軍法都不怕的人，他一定不敢這樣放肆。
他連忙看向裴亦安身後的薑鳶，眼中滿是乞求，喉間咕嚕咕嚕地說著：“丫頭，快來，快來救我。”
之前一直躲在角落裏的念弟看到自己阿爹被掐著脖子，出不上氣的模樣，居然愣在那裏，沒有害怕，反而像是在認真思考什麼問題，甚至黑漆漆的眼瞳裏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與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