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乍寒,夜風吹得格外厲害,敞開的房門被吹得胡亂搖擺。昏黃的燭光鋪灑在喜慶的房間內,隱隱透出一絲詭異的感覺。
女子嬌弱的聲音響起,被風吹得四零八落。
“不,不要……”
薑鳶被抵在牆上,大口喘著氣,小臉漲得通紅。
對麵男人眼中赤紅,聲音痛苦壓抑。
“好歹毒的女人,居然敢毒害我大哥!”
裴亦安修長手指收緊,仿佛他再加上一分力氣,女人白皙的脖頸就會在刹那間被折斷。
“裴家養你三年,你竟然這般的不知好歹!”
薑鳶喉間呼哧喘息,拚命搖頭否認。
“二叔,我,我未曾……”
裴亦安眼露不屑,咬牙罵道:“什麼汙糟玩意兒,也配這般叫我!你不過是我母親買回來給大哥衝喜的玩意兒。怎麼敢叫我二叔!”
他芝蘭玉樹的大哥此刻歪斜在床榻之上,猩紅的血染了滿床,好看的麵龐沒有了血色,早已斷了呼吸。
裴亦安心口劇痛,放在薑鳶脖子上的手也瞬間收緊。
薑鳶背抵著牆,被一點一點提起來,雙腳離地,拚命掙紮,一張俏麗小臉漲成了青紫色。
她本還想辯解兩句,餘光掃到床榻上的大少爺,看著他已然沒有生機的模樣,瞬間如同萬箭穿心。
她停止掙紮,淚蓄滿雙眼,艱難吐出幾個字。
“大少爺,我沒有,怎麼會,害他?”
裴亦安對上薑鳶的眼。那一雙眸子如同黑夜星辰,清澈明亮。眼中的坦蕩與悲傷,讓他有了片刻猶豫。
若是單看這薑鳶的長相,誰不說一句天仙般的人物。若不是他知道這美人皮下的蛇蠍心腸恐怕就真的會被她這無辜可憐的模樣欺騙了。
“你休想騙我。方才我與你拜堂之時,大哥已然醒來。將你送回洞房後,大哥精神那般好。還同我聊了一會兒。如何現在過來,他就沒了命?”
裴亦謹身子不好,昏迷了好幾日。裴家便讓裴家二少爺,裴亦安代替哥哥完成了成親儀式,以此來衝喜。
薑鳶因為呼吸困難,腦子已經漸漸迷糊起來。
她不知道該怎麼自證清白。
她心裏的痛,不比裴亦安少。
她寧肯自己死,也不想大少爺死的。
薑鳶本就不是口齒伶俐的。
一個時辰前大少爺再次發病,她如同往常一樣趕去廚房熬了藥來。
誰知道大少爺半口未喝,倒是一口接一口的血吐進藥碗裏,頃刻之間就沒了性命。
自己還沒來得及叫人,經過的裴亦安就聽到動靜,衝了進來。
罷了!
薑鳶閉上眼睛,兩行清淚隨著臉龐緩緩而下。
裴亦安見到薑鳶放棄了掙紮,巴掌大的臉上漸漸沒了血色,冷哼一聲。
“真是老天不開眼,讓你多活了這三年。母親就該三年前,讓你凍死在巷子口!像你這樣蛇蠍心腸,恩將仇報的人,掐死你都算便宜你了。”
說著左手將薑鳶低垂的在旁的右手提起來。
“是這隻手端的藥碗,毒害的我大哥是嗎?”
他手上一用力,隻聽啪嗒一聲,骨節傳出脆響,薑鳶的右手前臂被生生折斷。
薑鳶疼得大汗淋漓,喉間不斷喘息,可是已經沒有力氣發出慘叫聲。
她恍惚間好像看到大少爺在對她招手,溫柔地對她說:“招弟,招弟。你這樣好的女孩子,生來可不是為了招弟弟的。我給你換個名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