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剛到門口一酒瓶子滾到腳邊。
“酒哪來的?”
“買的!”金枝自從王宮逃出來,又經曆了小產,終日飲酒消愁。
“有話好好說!”程佑從外麵回來,一進門怕倆人又打起來。
明珠瞥一眼程佑滿頭的草葉子,繼續問金枝,“你給的錢?”
“沒有,沒有!我哪有多餘的錢給她買酒。”程佑縮了一下腦袋,兩個姑奶奶哪個他也得罪不起。
金枝媚眼一閃,“我把玉佩當了換酒。”
“玉佩?什麼玉佩?”明珠收起棒槌,想不起從王宮中逃走時什麼時候有順過玉佩。
“就是那塊呀!”金枝朝程佑打了打眼。
“對,那塊!”程佑偷偷捏了一把汗,隻要不是找那些個野漢子交換便行,如此明珠也不會將火撒在他身上。
正在程佑要轉身出門尋他剛丟掉的點心時,腦子裏靈光一現,大呼,“那塊玉佩!”
金枝搭上另一隻腳不小心碰到程佑剛放在桌子上的點心包。“是,那塊玉佩!”
“那怎麼得了,萬一……”程佑這下一個頭兩個大,點心散落一地也忘了撿。
明珠不管什麼玉佩,自出了王宮,她便沒一日不出幺蛾子,隨手撿一塊點心吹走上麵灰塵塞進嘴裏。
金枝看在眼裏想張嘴又將倔著扭過頭去,她們本來就不對付,在王宮如此,在山村野落亦如此,可她終是任性點。
程佑追出來,對著正在晾衣服的明珠一頓倒苦水,“你得勸勸她,將玉佩贖來,萬一被乾軍發現了可不得了。
“贖,你有錢嗎?”明珠冷冷地問。
“那畢竟是……,別的東西說還好說,玉佩一旦讓他們知道必會找來,到時你我該當如何?”
“行,你去偷回來!”
“不不不,君子怎可行偷盜之事!”
“既然如此,不如你用你士大夫的身份去要回來!”
“那和搶又有何分別?”
“是啊!再從長計議吧!”明珠收起木桶頭也不回走了,獨留程佑一個在院中思量。
“不可,不可,不可耽擱的呀,時間一長東西若流入乾國軍中,禍事臨頭!”
程佑跳腳也沒用,戰亂一起能活命已經不錯了,玉不玉佩也不重要。
“我上街看看去!”明珠懶得聽程佑囉嗦,滿口仁義道德也最終也救不了覆滅的國家。
街上依舊人來人往,隻是沒有往日繁華,三個月了,魯國軍隊已經撤了,乾國軍隊接管了洗劫一空的肅國都城。
一個年輕帥氣白袍小將軍扶起摔倒在地小孩,一臉真誠關心。明珠隻一眼便看出他是乾軍中的少將軍,雙眼清澈,陽光少年,血氣方剛。
一個婦人鬼鬼祟祟往人群裏躲,明珠起初不以為意,來人一個下意識動作讓她嚇一跳。
“舅母!”小紅樓的北側,明珠終逮到正在與人交易手中魯國王室珠寶的餘陶氏。
“阿顏,你聽我說,我是過不下去才逃回來的。那個,那個太子暴不是個東西,天天不是打就是罵,還將阿姝關了起來。我沒辦法,不是跟著享福簡直是受罪啊!”
阿顏是明珠的乳名,隻有親近之人才這麼叫她。
餘陶氏心虛用手帕捂著半張臉偷偷觀察明珠的反應。
“你自己跑回來的,阿姝知道嗎?”
“知道,知道,肯定知道!”
“撒謊!她如果知道你會變賣首飾,東西你偷的吧,改不了你那偷偷摸摸下作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