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說！”輕柔嗓音威嚴不拒。
“那就恕老臣直言，她身中箭傷，失血過多，本已性命堪憂，現又感染嚴重風寒，無疑雪上加霜，所以，臣等無力回頭。”他們的頭，低垂：“能撐三天三夜，已是奇跡，能不能熬過今晚，一切，皆看天意！”
“天意？”
俊美的唇高高揚起，手，緊握成拳，然後，轟——屋內雕花木桌在他拳下碎裂。
木屑四處飛濺，他所有的笑，隨著灰飛煙滅。
眼中，溫暖凍結。
“混帳！什麼是天意？我讓你們來，就是要救醒她，而不是聽你們講什麼天意！告訴你們，她必須活著，否則，你們一個也別想走出王府！”
“公子，就算你殺了我們，臣也無能為力。”他們歎息。
“我不相信，難道，真沒辦法了嗎！”
嘩啦啦，窗外雨聲變大，天地瞬間黯淡。
他沉默望著窗外，緩緩閉眼：“我不相信！絕不相信！”
“公子……”
他們搖頭歎息，如此感傷的他，是曾經那個風流不羈的唐王府大公子嗎，他們以為，這女子不過是他身邊的紅塵遊戲，難道，不是……
“也許，有個辦法可以試試！”禦醫猶豫片刻，開口：“老臣不敢擔保她一定會醒，不過，若不試就一定沒希望！”他繼續道：“記得皇上最寵愛的辰妃被亂黨毒箭穿心時，我們將她置於寒冰棺中冰凍數日，以待血清，而後，再以湯藥每日浸泡，數月，便可完全康複，隻不過……”
“不過什麼？”
“寒棺，猛藥，會致使大腦長時封閉，病人若醒來，可能會……失憶！”
“失憶？”
他驀然起身，禦醫是說，失憶！
若真如此，對她而言何嚐不是一件好事，忘卻前塵記憶，有些事，他就可以名正言順進行。
或許，他沒有權力替她決定，但，有些事，身不由已。
緩緩，看著命懸一線的她，閉了閉眼，深吸口氣，十指，驀然捏攏。
“好！就照你們說的辦！”
嘩啦！雨粒自半空墜落，墜向簷下紅柱，頓時，四分五裂，碎開陣陣水花。
風，些許的寒。
床上人兒眼皮抖了抖，細細望去，卻原來隻是幻覺。
房內陰影擴散，禦醫開始施針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