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這一撞之下,張子昂雖躲過致命要害,但肩部還是中箭,箭羽對穿而過,釘在身後木柱之上,不斷微微顫響。
“趙大人,你沒事吧?”李孝心有餘悸,起身問道。
“爹,你怎麼了?”
這時,趙紫清衝上了城頭,一把將趙子昂扶起,眼圈發紅,無比關切。
趙子昂睜開眼睛,聲音微弱,“我沒事,這裏危險,你快下去。”
“大小姐,你快和大人下去,這裏交給我!”李孝催促道。
趙紫清點點頭,默默將老爹扶下城樓。
“哎,功虧一簣,要不是那位偏將出現,趙子昂已經死了。”
北周軍陣中,寒冥道人連連跺腳,扼腕惋惜。
張業反而喜出望外,一臉驚異。
他雖說讓寒冥試試,其實,心裏並沒有抱多大希望,沒想到,寒冥這一箭,還真重創了張子昂。
張業一臉激動,拍了拍寒冥肩頭。
“道長,不必惋惜,張子恒重傷,必將無法督戰,很快,他們就會軍心不穩,求虎關唾手可得,你這一箭,可是立了大功啊!”
寒冥稍感欣慰,假意謙虛道:“張將軍言重了,能為國立功,一向是我本心願,貧道不敢居功。”
之後,隨著戰事持續,囚虎關守軍,因缺乏主將坐鎮,失去了主心骨,局勢漸漸發生轉變。
北周攻勢漸猛,而守軍逐漸疲軟,被他們射來的箭雨,壓的抬不起頭,隻能象征性的還擊。
囚虎關內。
緊挨城牆位置,一處偏殿內。
張子昂無力地躺在床上,氣息微弱,趙紫清守護床邊,眼圈發紅,淚痕未幹。
“怎麼聽不到我方擂鼓聲,弓弦聲呢,是不是出現什麼變化?”
趙子昂一臉憂慮,掙紮著起身。
“不行,我得出去督戰。”
趙紫清扶他坐了起來,憂心忡忡勸導。
“ 爹,您現在身受重傷,如果再出去,遇到什麼閃失,那該怎麼辦呢?”
趙子昂滿臉悲愴,“我身為主帥,豈能自己可躺在床上,眼睜睜讓將士們拚死,如果軍心不穩,丟了囚虎關,我趙子昂將是千古罪人。”
見勸不動老爹,趙紫清眼圈發紅,一臉決絕。
“那好,爹你盡管去吧,我跟娘也不活了,我們母女倆,也會像爹你一樣,雙雙戰死在沙場!!”
說話間,趙紫清淚如雨下,已泣不成聲。
女兒這番戳心窩子的話,令趙子昂猛然一怔,稍稍猶豫。
雖然,自己是一位主將,但同時,也是一位丈夫,父親。
趙子昂心裏糾結,像刀子在戳,痛苦,糾結。
這時,李孝匆匆走了進來,神色驚慌。
“趙大人,將士們快撐不住了,實在不行趕快逃吧,趁現在還來得及!”
撐不住了!
趙子昂猛然一愣,又連連搖頭。
“我不走!”
李孝雙膝跪地,聲淚俱下。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何況,大人您已經盡力了,快走吧!”
“爹,您就聽李將軍的吧,先走了再說,以後再跟他們算賬。”
趙紫清見狀,也連哭帶勸道。
趙子昂緩緩抬頭,滿眼不舍,靜靜望了望女兒,又斬釘截鐵道:
“李孝,速點五萬兵馬,帶小姐、夫人先走!”
“大人,那你呢?”
“我已在兩軍陣前宣誓,誓與囚虎關共存亡!”
趙子昂萌生死誌,一臉決絕。
“大人……”
“爹,你不走我也不走,我要跟你死在一起!”
趙紫清淚水漣漣,既像賭氣,又似孝順道。
“你……”
趙子昂又感動,又生氣,一時語塞。
“呃!”
激動之下,箭傷發作,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就在這時,門外進來一個小兵,跪下稟報。
“趙大人,西門大仙帶著一行人,已從後方進入關內,正在外麵大帳等候!”
此言一出,父女倆齊齊一喜。
“囚虎關有救了!”
趙子昂驚喜交加,掙紮著站了起來。
“紫清,快扶爹去見大仙!”
“嗯嗯!”
趙紫清重重點頭,開心笑著,卻流著眼淚。
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