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盜墓奇事(1 / 3)

湘村紀事

第十五章盜墓奇事

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窗外風雨交加,電閃雷鳴。

四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在其中一個名叫“扯子”的單身公(沒娶媳婦的男人)家裏密謀今晚的神秘行動。

“扯子”,男,三十六歲,未婚(單身),祁東縣太和堂人,說話結巴,綽號“扯子”,以盜墓為生。整天騎著雅馬哈摩托車到處勘察古墓,核實後就偷偷挖之,人稱“盜墓騎士”!

一隻發著桔黃?色光的白熾燈泡順著滿是灰塵和蛛網的兩根電線從房梁上垂下來吊在屋中,在透過門窗縫隙的夜風的勁吹下不停地來回晃擺著。竊竊細語的四個人圍坐在一張掉漆的爛木桌邊,桌子上滿是殘羹冷炙,還有一壇喝了隻剩下一小半的燒酒。

這四個人外號分別是“浪子”、“扯子”、“宏胖子”、“牛眼睛”,四個盜墓賊,他們合夥挖過周圍不少墳。今夜他們準備挖青龍山上白虎河邊的洪陵。

賊眉鼠眼的“浪子”問結結巴巴的“扯子”:“扯子,你確定洪絲江大地主的女兒就葬在青龍山的那顆大槐樹邊嗎?”

“我——我——我當——當然可以——以確定,那地方叫洪陵,我跟我爹——在——在那洪陵的旁邊——走了幾十年——洪——洪家今年清——清明還——還祭掃了……”。扯子費勁地扯著,聽的人更費勁!

彪形大漢“宏胖子”狠狠推了一把正昏昏欲睡的“牛眼睛”:“喝不了一斤尿(酒)就裝死豬了,醒來,醒來,準備工具,把那手提燈的電源(蓄電池)再好好充些電,充足些,再找四個小塑料袋子,把四個手提燈包起來,今天晚上大雨滂沱電閃雷鳴,既沒有夜行的閑雜人等,也會讓大雨衝刷我們的腳印和盜挖痕跡,最適合下手了,打起精神,都給我機靈點麻利點!”

他們分工是“扯子”踩點,“宏胖子”牽頭,“牛眼睛”出力,“浪子”藏贓物找買家。他們今晚鐵定要偷挖大地主黃絲江家的墓葬了!

聽老人們說這個在民?國時期富甲一方的洪絲江大地主,不但所開的錢莊商號數不勝數,遍及湘西南各地,而且擁有良田千頃。他府裏的牛馬畜生隻要從他家跑出來,一直到老祁陽縣城,凡是一路啃掉的稻麥豆麻等作物,都不要擔心,因為那都是他洪老爺的地盤,無需考慮賠償的。他即便如此春風得意顯赫富足,可是他們倆夫妻偏偏結婚十年都沒有開苞生育,直到第十一個年頭才終於盼來了一個小孩,一個秀氣可愛的富貴千金——取名叫紅(洪)菱。自打洪老爺喜得千金,便視為掌上明珠,疼愛有加。時光荏苒,轉眼又過去了十六個春秋,紅菱長成了一個讓人看上了一眼,便蝕骨銷魂、輾轉反側、茶飯不思的窈窕淑女(小美人)。此女娃不但貌美如花,而且冰清玉潔聰慧過人,加之出生於地主之家養尊處優,氣質天成,可羨煞了周圍那些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男子。

本地有一鄒姓保長,相當於現在的鎮長,也獨生一子,取名鄒豪,近而立之年依然沒有婚娶。此子專橫蠻野,依仗自己爹是保長,欺民霸女,作惡多端,四處拈花惹草,成天遊走於煙花巷弄之地,徘徊於賭場煙館之間。如此混蛋,老百姓對他恨得是牙癢癢的,可他爹是保長,所以拿他沒辦法。在一次偶遇中,他一眼就瞧見了正在閣樓上依窗遠眺的紅(洪)菱。可真是美人莫憑欄,憑欄山水寒啊!《詩經》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況鄒豪不是什麼君子,頓時失魂落魄,色心遂起。回家後,他向老爹說道自己要成家立業娶媳婦生孩子了。鄒保長自然歡喜,想不到兒子這麼多年都遊手好閑,今天突然有這等想法,看來是在外麵玩膩了,這次誠心想討老婆成家了,這是件好事,天大的好事。

鄒豪:“爹,我看中了一個姑娘,我想娶她做老婆!”

“誰家的女兒呀?”鄒保長饒有興趣地問道。

“剛剛叫二狗子打聽回來了,她就是洪絲江大財主洪老爺的獨生女兒----紅(洪)菱!”

“哦,洪老爺的女兒,聽說這個洪小姐美若天仙,家境也富足,與我們鄒家算得上是門當戶對。本來前幾年我和洪老爺是交往甚密的,隻是因為去年因一點稅賦的小事兩人鬧得不開心有點小誤會,如今你要娶人家的女兒,加之你們年齡相差很懸殊,我看此事難辦啊!”鄒保長拈須說。

“爹,我就看中她了,我不管了,我也這麼大了,我非她不娶,要不,我就終生不娶,斷了鄒家的香火。”鄒豪在父親麵前還是一副**耍潑的作風,令保長是又急又氣又拿他沒有辦法,隻好道“好,好,好,趕明兒我托人到洪老爺家替你提親去。多備些厚禮,看洪老爺能否不計前嫌化幹戈為玉帛。”

過了幾日,保長托本鎮最會說話最會來事的媒婆喜鵲嬸去洪老爺家探探口風,可這個該死貪婪的媒婆喜鵲嬸就把厚禮給私吞了。媒婆想,洪老爺那麼富足還在乎這些?況且是替保長的少爺提親,對方哪有不答應之理。可是沒有想到媒婆喜鵲嬸意外地碰了一鼻子的灰,不但紅(洪)菱堅決不同意嫁給鄒豪為妻,而且洪老爺也破口大罵保長昔日落井下石的卑劣行為,為了從稅賦中私吞公款,竟然串通另一些中小地主聯手加害於他,要不是他花錢消災,那次非進了牢獄不可。“你回去跟保長大人說一聲,我洪某的女兒就是嫁不出去在家養老女也不會嫁給他家那個敗家子!說嚴重點,我女兒就是嫁個結巴殘疾,也不會嫁給那個為非作歹的小**!”媒婆喜鵲嬸自討沒趣,夾著尾巴回到保長家,如同毒蛇吐信般添油加醋複述如此這番看不起保長等等的話來。這些話如一根根鋼針紮在保長和鄒豪的胸口。

不答應就算了,還說這些風涼話和挖苦話。保長大手往黃花梨的茶幾上狠狠一拍:“好你個洪絲江,你這個老家夥,敬酒不吃吃罰酒!不嫁女兒也罷,竟敢侮辱於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爹,要不,我現在就帶人去幹掉他!”鄒豪見狀順勢地補上一句。

“畜生,都是你讓老爹老臉丟盡!這事情得從長計議,不可莽撞,這口氣一定得出的。”是夜,他們父子在書房密談了很久——還是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時間在一天一天地平靜地過去,轉眼又冬去春來,那年陽春三月某日,豔陽高照,空氣清新宜人。紅(洪)菱在征得父母的同意後,帶一個貼心的丫鬟“小桃”到鎮裏趕圩(逛街)去了。一路春風拂麵,隻見桃李爭豔,垂柳輕搖,春意盎然,好不愉快。富家小姐常年住繡樓上(深閨)足不出戶,二人難得來一次集市,看琳琅滿目的絹花首飾胭脂水粉和綢緞布料,這個試試,那個瞧瞧,不知不覺就過了晌午時分。二人幹脆在鎮裏一個幹淨的上等酒館吃了午餐,再又轉了一圈才返程回去。不巧在集市被保長的家丁二狗子發現,二狗子趕緊把消息送給鄒豪。紅(洪)菱她們路過一座青石鋪就的石板橋時,還特意放下行李下到水流湍急的河流邊好好洗了一把臉。當她們正起身上岸時,一聲刺耳的怪笑傳來:“哈哈哈,紅(洪)菱姑娘,我等你好久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鄒保長的公子鄒豪。隻見他用一把折扇挑起紅菱購買的女人用的東西色迷迷地衝紅(洪)菱壞笑著。

“你是誰?我們不認識你,小桃,我們走!”紅(洪)菱見來者不善,也顧不得那些東西了,可是石板橋被鄒豪和幾個手下早就埋伏好,斷了前後的進退之路,鄒豪逼近到紅菱的麵前,冷不防他用手托起了紅(洪)菱的下巴,紅(洪)菱一甩手把鄒豪的手打從她的下巴打開。

“嘿,沒想到這嬌滴滴的小姐,性子還很烈呢!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我就是那個要娶你的鄒少爺,鄒保長兒子鄒豪。遠看不如近看,小姐果然國色天香天生尤物,看看聞聞都令人心花怒放呀!”哈哈哈……哈哈哈,後麵的走狗們也跟著瞎起哄。

“你給我放尊重點,好狗不擋道,趕緊讓開,我們要回家了!”這時丫鬟小桃站在了小姐的前麵大聲怒斥,她也知道東家可是方圓百裏的大地主,沒有什麼害怕的。